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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的身份

言诺希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南苑。

  她瘫软虚弱的身体在南苑一楼的客厅沙发中陨落。

  空洞失魂的眸子呆滞的盯着眼前茶几的一角。

  顾乘风的话牢牢的像似催命符一般刻在了她的心上。

  那抹潜藏在内心中愤愤难平的事情真相逐渐吞噬了她的意识,以至于到现在,她依然未曾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不一会儿,严秋实从没关的大门处走了进来。

  她穿着昨晚的黑色夜行衣来到她的身旁。

  她看着发着呆失魂落魄的言诺希很是担忧,心想,许是昨晚的事真的把她吓住了。

  严秋实朝着言诺希肩头被捅破的衣服里探去,她隐约看见她肩头被刺破的伤口已然结痂。

  她舒了一口气,走到电视柜前,从里面拿出医药箱。

  她进南苑第一天已经把所有南苑柜子中的东西都摸了个遍。比如医药箱放在电视柜中间的抽屉中。水果刀一共七把,大大小小罗列在厨房的洗菜盆上方的架子上;针线包则放在玄关处的置物柜中——

  “伤口虽然不深,可还是得消毒。”

  她将医药箱放在了茶几上,半蹲在言诺希身旁,双手拿着剪刀准备将她本就破烂的衣服剪开。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她一跳,她呆滞的眼神像似突然被人唤醒般,逐渐有了反应。

  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严秋实,上下打量着她这身奇怪的装扮。

  “你——”

  严秋实瞟了一眼自己的着装,并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

  “昨夜的匪徒已经送到了警察局。”

  昨夜她从南府一直追了匪徒很长一段路才将他拿下,并将他送到了警察局。

  她想她今晚的行踪很快也会暴露,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九点,警察局应该就会传唤,例行笔录。”

  她昨夜已经做过一次事发笔录,并且在笔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今天他们应该就会传唤她要求协助认人。

  言诺希诧异的眼神里全是震惊。昨夜的惊恐犹在,救她的人,她看得出来身手不凡。可她无法将昨夜的人和乖巧的严秋实划上等号。

  严秋实瞟了一眼她诧异的眼神,完全明白她想要问什么。

  她将酒精倒在纱布上,一脸担忧的说道:“忍着,会有些疼。”

  沾满酒精的纱布附上言诺希伤口的一瞬,灼烧感席卷而来,伤口处火辣辣地刺痛让她的神经紧绷。她闷哼一声,背部一凉,额头处冒出豆大的汗珠。

  良久,严秋实将纱布取了下来,将洒满药粉的另外一块纱布放在她的伤口处绕过她的肩膀一圈后,顺着胳膊将纱布与伤口缠了起来。

  伤口处理完毕之后,严秋实将散落在地的碎屑捡了起来丢进垃圾桶中。

  “爷爷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派了我来。”她一边整理着医药箱,一边如实的告诉言诺希整个事情的真相。

  言诺希恍然大悟,她静静地听着严秋实说的话,她惊厥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

  “昨夜,其实你从床上下来我便醒了。”

  “我在床上听着你打开卧房的门又来到我的房间。”

  严秋实将收拾好的医药箱物归原处之后,又独自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我看着你跑出南苑将卡宴来了出来,我怕你出事,所以一路跟着你去了南府。”

  “我坐在车上,仔细听着你在里面的状况。在听到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之后,我迅速走进南府,可还是晚了一步。”

  她将言诺希身旁被她剪落下的衣服,又给她披上。

  “我从警察局出来,以为你还在哪儿。可是我过去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在了,卡宴也不在了。我想你可能自己回来了。”

  言诺希别来目光,她并不想旧事重提,并不想将之后她从南府出来去了顾宅的事告诉她。

  严秋实很是自责,这是她的疏忽。她当时就应该寸步不离的跟上前去,不应该有所顾忌。

  “言姐姐,对不起,当时我应该选择直接跟着你。我……”

  当时她害怕跟得太近会暴露身份,所以在南府门外有所迟疑。以至于当她有危险的那一刻,她不能第一时间来到她面前。

  强烈的自责感朝她袭来,她无法向爷爷交代,更无法向她交代。万幸的时,她的伤并不致命,否则她真是会自责死!

  言诺希看着满脸自责的她,感激万分。严家保护着她的心,让她没有温度的心隋然间有了温暖。

  她拉着严秋实的手,扯着她的身子,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诚恳地说道:“这并不能怪你,这样突如其来的事谁都料想不到。”

  片刻,她温润的内心骤然从失落中平复。“秋实。”她轻声唤着她,炙热的目光挂在她的脸上。

  “嗯?”

  她的疑问在她的内心开出花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严秋实这么一个呆萌的女孩身上究竟经历过什么。“我瞧你昨天身手不凡,你在加拿大……”

  严秋实顿时明白了言诺希的意思。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言诺希蹙了蹙眉,又点了点头。从她的身手来看,其实言诺希还是猜到了几分。也许是行有行规,心想不说也罢。

  “严叔还交代了什么吗?”

  严秋实摇了摇头,其实爷爷并未告诉她什么,只是让她过来保护她。当时她一听便爽快地答应了。

  整件事言诺希算是都了解了。她眨着疲惫的双眼说道:“上楼休息会。”

  她俩站起身来,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房间内,严秋实将衣服脱了下来,走进了浴室。

  另一个房间中,言诺希将身上沾满污渍的衣服脱了下来丢进垃圾桶中。

  并将带回来的红色盒子丢在了梳妆台上的盒子里。

  她疲惫的眨着双眼,神情里透着一股子冷漠。

  她躺进被窝里,盯着天花板发呆,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却没有任何睡意。

  半年前的事情一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他的脸,他的耳钻,他许诺她一辈子的声音刺痛着她的每一个神经。

  顾乘风刚才的话在她脑中闪过,她自嘲的笑了笑。

  命运多舛,她向来就不幸运。

  因为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