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谈心

福利院长：“这孩子精神方面受了太大的刺激，不言不语的，在福利院里也不是办法，我们福利院的意思是，要不要给他送到医院治疗？”

　　警方：“孩子出了那档子事，又刚刚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肯定心里不会好受，但是精神出问题应该不至于，还是理解一下吧。”

　　福利院长：“孩子的父亲查到了吗？”

　　警方：“户籍上没查出来什么，现在在比对基因，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

　　警方：“基因比对结果出来了，这孩子与孟先生的基因吻合度极高，请问……”

　　景熙空洞的眼神出现一丝希望，微微抬头偷看孟廉。

　　孟廉眼神带着一丝厌恶：“确定没出错吗？我的几个儿子都在家。”

　　景熙失望地垂下眼睛，果然自己和母亲两个是被抛弃的吗……

　　警方：“这个……结果是不会出错的，像是这种情况，比对吻合后，就会被存入基因库，不可能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总得挂个说法。”

　　孟廉皱皱眉，因为何琳琳的事情，已经有一些对他不利的流言传出去了，若是这个孩子再被有心人利用，就更麻烦了。

　　“要这么说，多年前我太太生下一个孩子，我母亲过来帮着带孩子没看住丢了，当时怎么都没找到，算算年份，也差不多该这么大了，难道说，是被那个女人捡到了？”

　　景熙神情恍惚，有听没有懂。

　　警方：“那这个孩子……”

　　孟廉搂过景熙：“我的孩子，你受苦了。辛苦警官了，这个孩子我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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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熙，这就是你的房间了，爸爸工作比较忙，你在家乖乖的啊。”

　　“景熙，医生说你身体不太好，需要吃药调理调理，要按时吃啊。”

　　“怎么一天比一天情况差呢，你清醒的时候少，平时家里没人守着你，还是不要出去了。”

　　“差不多了，过些日子送他住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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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熙意识越来越糊涂，感觉忘了很多事情，他们说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不能出去玩，甚至房间都不能出。

　　药好苦，可是还要坚持吃，景熙不想变成一个傻子。

　　……

　　自那天记者过来，景熙的病就开始复发，要么昏睡，要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精神恍惚，再或者抽噎着流泪。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景熙还是不见好转。

　　“景熙，你好好接受治疗，别怕，我会帮你的，保证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吴医生抱抱景熙，声音温柔，“我需要请假几天，让小恐龙陪你好不好？”

　　景熙依旧是不言不语，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久唯用小手搭住景熙。

　　吴医生深深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保温杯，松开景熙就出去了。

　　『袖袖，我什么时候才能动？』

　　〔保温杯坏了，还需要起码一个月才可以。〕

　　『你之前说的灵活度的，都是骗我的吧？』

　　〔也不能说是骗，像是上次你不听我的话，为了救景熙变身超时，结果你不仅失忆还隔了一年多才有意识。〕

　　『你也说了，当时情况紧急。就是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动不了就动不了吧，景熙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话。你现在还有一个技能：药到病除。〕

　　『什么意思？需要我怎么做？』

　　〔将灵力传到保温杯里，即使景熙用杯子喝水，也能有助于他恢复精神。〕

　　『你早怎么不说？』

　　〔你认真听过我说话吗？눈_눈〕

　　『……』

　　久唯现在不能变身，但是保温杯本体可以动一动，趁着房间里没人，景熙又在发呆，赶紧试验一下输送灵力。

　　保温杯里装了些牛奶，现在已经有点凉了，但是输送灵力成功后，牛奶也变得温热正好入口。

　　久唯刚刚输送完所剩无几的灵力，自己变得有些虚弱，好在一夜之间也能恢复回来。

　　挪到景熙身边，自己打开头顶的杯子盖，小心翼翼地爬到景熙嘴边：“熙熙喝点水吧。”

　　景熙见到是母亲送给自己的保温杯，这感觉是那样熟悉，喉咙哽咽着接过来，装了半杯的牛奶一口气都喝了进去。

　　景熙盖上杯子盖，将保温杯抱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久唯才听见景熙这么多天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好想妈妈，”景熙眼泪滴在保温杯上，“她那么善良坚强，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我头脑不清楚，居然连这件事都能忘记！她的墓碑在哪我都不知道。”

　　久唯心疼地抱住他，此时此刻真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可以给他真实的拥抱：『不是你的错的，熙熙。』

　　景熙摇摇头，语气平静，声音哽咽：“没有我的话，她不会过得那样辛苦……是我拖累她……她都不知道，我好爱好爱她。”

　　久唯看他难过，自己也觉得心揪起来似的：『她当然知道的，你帮忙做家务，跟着省吃俭用为她减轻负担，还总是很贴心地给她惊喜，她当然知道你是爱她的，正如她爱你一样。』

　　景熙身体颤抖，紧紧搂着保温杯，没有说话。

　　久唯也沉默一会儿：『你现在生病了，她看了也会为你担心的。我们养好了病，出去看她好不好？』

　　景熙身子一歪，将自己放倒在床上，侧身蜷缩地躺着：“书里说，有些药是不能乱吃的，会让人变成傻子。你说，他不喜欢我不要我就好了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久唯一愣，没想通他在说什么。

　　红袖提醒他：〔你这一年多都没有意识，自然是不知道的。孟廉防着景熙给自己仕途添乱，在景熙只是伤心过度的情况下，连哄带骗地喂了他一年多的精神类药物。〕

　　久唯听了又气又恨：『他敢这样做！我要去sha了他！』

　　红袖：〔别做多余的事，留着力气为他积攒魂玉碎片吧，除了你，没人能帮他了。积攒够10个，他今后的生活也会少很多坎坷。〕

　　久唯：『现在多少了？』

　　红袖：〔4.1个。每天灵力滋养能得0.1个，或者做出其他能让景熙解开心结的事，能得更多一点。〕

　　景熙现在情绪不稳定，想得总是那么悲观，让人又担心又心疼。

　　久唯拍拍景熙，想说安慰的话，但又觉得一切的安慰都那么无力，给真正难过的人讲道理，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的难过没有人能懂罢了。

　　『你母亲在等你好起来然后去看她，在医院里吴医生为你尽心尽力，在你身边还有我一直在陪着你。十几年都未曾出现过的陌生人，你为他伤心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