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怜病重的这些日子以来,萧允礼竟然瓦解了他部分势力。
现在两人旗鼓相当,终究是没能挣出个好歹来。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亮,风却分外的冷。
不知是冬来早了,还是秋退的太过匆忙。
举头望去时,冷月、白雪、凉风,齐聚一堂。
萧镜柌不自觉的握了下垂在身侧的手,发现什么都没抓住时,低头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的模样,未免显得太过可悲。
他突的明白,自己对楚怜造成过那么大的伤害,若以他王妃的礼葬入土,楚怜怕是死后都不能甘心,更别说以萧允礼皇后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顺不说,楚怜讨厌他们两个的程度都差不多。
所以,萧镜柌和萧允礼对楚怜爱的方式,不应该是占有,而是放手。
思来想去,竟然只有楚知许,还是楚知许才能有这个便宜。
出棺的当日,萧镜柌在前开路,一柄宽刀为楚怜的棺木保驾护航,仿佛谁要是敢来惊扰他的灵驾,就要把谁大卸八块,剁成碎尸。
萧允礼走在一旁,时不时侧眸看上一眼上好的漆纹棺木,想着这里面躺着他最愧疚,也最爱的人,忍不住悲从中来。
伤楚怜到这个地步,让他在佛前求个来世的回眸都没脸。
天边的大雁排着队扑棱着翅膀划过天幕的一片,寻找温暖的生机,地上的吊绳拉住棺木的四角一点点往土坑里放,沉眠冰冷的土地。
萧镜柌负手而立,脸上的表情平静到没有一丝情绪。
随着那绳子一点点落,仿佛将他的心也葬在了这里。
萧允礼蹲下身子,捧了一泊新坟边的松土,看着那个小小的土堆。
他问:“楚知许来了吗?”
“来了。”萧镜柌湿润的眼眶里透出几分艳羡:“他拥着渺之,让渺之靠在了他的肩,我看过,渺之睡的很香甜。”
“听说亡人这样的睡姿,能让他们来生还在一起。”
说道最后,萧镜柌猛地攥紧了拳,闭了眼,连声音颤抖起来:“下辈子,有楚知许护着他,望他能平安喜乐,幸福顺遂。”
为楚怜的葬礼安排完,萧镜柌举兵征战辽国的日子来了。
临行阵前,萧允礼来送他,问他可有未完成的心愿。
萧镜柌在良田万亩与金银财物的迢迢堆积中,走到最远的那端,拿起了楚怜一件衣服,捧在手中时的神情,像拿到了什么稀世之宝。
他说:“若微臣战死,唯一的请求便是,请陛下下棺时吩咐一声,能让我与此物合葬。”
我行我素了半生的萧镜柌第一次对萧允礼认输,竟是因为一件衣服。
这越发的让楚怜蛊惑君臣的罪名落实了。
Unterstützen Sie Ihre Lieblingsautoren und -übersetzer bei web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