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三分多钟的时间结束了,沈孑西缓缓睁开眼睛,静心听着顾延东吉他弹奏完最后一段伴奏,他才在全班轰烈的掌声中微微躬身,然后快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沈孑西脸上的潮红过了许久才全部消去,顾延东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语地轻声地笑。
“西西,刚才可真帅!”顾延东比了个大拇指。
沈孑西轻哼一声扭过头去,将目光放在正在表演的诗歌朗诵上。
他当然不会是认真在听,而是刻意将脑袋放空,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将一众看向他的目光全部忽略掉。
顾延东戳了戳他的胳膊,轻笑道:“西西,这在诗歌朗诵的人一定恨死你了!”
“啊?为什么?”沈孑西心不在焉地问。
顾延东笑道:“你看看这班级里的人,哪有几个在听他朗诵,全都悄摸摸地在看你,估计还沉浸在你刚才的天籁之音里!你抢了他的风头,他不恨你才怪呐!”
沈孑西哼道:“那按你这么说,这全校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恨我喽。尤其是咱们班的第二名,每次都要被我压着。”
“嘿,你还真不谦虚。”顾延东笑笑拉着他的胳膊,将他的面庞正对着自己,然后伸手塞了一个橘子瓣到了沈孑西嘴边。
“嗯,还挺甜。”沈孑西捧场道。
顾延东笑道:“有我甜吗?”
“自然没你甜。”
沈孑西看到顾延东因他这话瞬间绽开的笑颜,心中轻笑一声,接着道:“顾延东,你太甜了,以后多补点胰岛素,小心糖尿病。”
“哼,低级冷笑话!”顾延东哼道。
沈孑西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我去趟厕所。”
“我也去!”顾延东拉住他。
“那我们要不要也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着一起去?”沈孑西一脸假笑,话音一转,他的声音清冷且不容置疑,“不许跟着,不然……”
“没有不然!我听你的!”顾延东答应道。
微微点了点头,沈孑西放慢脚步出了班级。
在他身后,一众学生各自怀着不同神情看着他的背影,甚至有着几个眼神不善的。
元旦晚会还在进行着,顾延东却也看不下去了。
沈孑西一走,仿佛带着他的魂儿也离去了。顾延东侧着头看向郭子,郭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故意躲闪着没敢看他,顾延东冷哼了一声,掏出手机给他发个条信息:“两分钟后,操场见。”
然后他就起身出了班级,吹着冷风下了楼,轻迈着步子朝操场走去。
郭子在他之后也犹豫着下了楼,和他隔着十数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夜间的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顾延东望着空荡荡的跑道,眼神之中满是深邃的黑。
他默然地转过身看向郭子,语气清淡地道:“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
郭子沉默了下,低声道:“没错,是我做的。”
顾延东笑道:“郭子,我不明白……沈孑西平时虽然孤冷,但也从没有与旁人交恶,你没理由故意整他。”
郭子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后神色骤然变得古怪:“确实没理由,但是我不想看着你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