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走流量路线
毕竟只是一部电影女四号，舆论没有发酵多久又被新的热点覆盖了。
在家躺了两天的姜安第三天起床提着两双高跟鞋和一袋子菜去了秋飒街。
舒南抱着个电脑窝在沙发上，看见姜安头也没抬直接问：“吃饭了吗？餐台有咖啡牛奶和面包。”
“你吃不惯中餐麽。”姜安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舒南抬头眯着眼看她，虽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我在家吃的其实都是中餐，只是我不会做饭。”说完迅速低下了头敲字。
姜安已经走近了看到她一连打错了十个字再看她脸色如常只是眼神不如进门时的认真带着点飘散，莫不是尴尬了？想到此处姜安憋笑上楼了，回头又看了她一眼，头发已经长了好多，多了些碎发，没有打理发质又硬像个小刺猬。
早上进行的是体态练习，她走路有时候驼背还会趿着鞋走，拖地行走，不抬脚。这样看起来没精神还容易粗小腿，以后被拍到带坏小朋友也不好。她换上了昨天买好的低跟坡跟鞋挺胸抬背地从化妆室的这头走向了那头，怕无聊手机上又放着音乐来助兴。
到点了就下楼去做饭，一打开冰箱，果然，好多食物都过期了。清理完冰箱做了一盘樱桃肉一个清炒油麦菜，叫了舒南来吃饭。
“刚才是在给陈导写影评麽？”
“嗯，影评和介绍新闻。”
“因为这个才换来的资源？”
“还有整个海外宣传。”
“有效果保证吗？”
“这部戏主题和故事性还可以，我从文化信仰和战争反思立意再延伸出二战世界同一性加点深度，还是比较讨巧的，预计能有一定票房。”
姜安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倒是先开了口。
“不必言谢，都些都在合约里，我祝你成名，你为我赚钱。”她去冰箱里拿咖啡看到收拾齐整的冰箱，后面桌上还放着可口的饭菜，打开一瓶咖啡饮料灌了半瓶，坐回到餐桌前，慢吞吞的说：“下午练习完之后叫我一下，别做饭了，我点外卖，吃完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嗯，好的。”
下午练完体态后下楼，外卖已经来了。两人吃完饭，就在餐桌上，舒南开口：“抱歉，我和你的沟通不够导致了这次舆论事件。”
她的脑回路真的......姜安表示不能理解：“这又不关你事，提前开发布会我们又不知情，那些记者怎么问怎么写我们更是无法干涉，现在新闻热度也下来了。”
“嗯，但我们之间的沟通还是比较欠缺，关于我的计划及后续发展还有你的看法这些我们彼此都没谈过，趁着这个机会，开诚布公的说一下。我原定计划是走流量路线，之前和一个民国剧的制片人联系上了，有一个女配暂时还没定演员大概率能拿下，然后去演陈导电影，等到微博认证下来之后再花一些钱去做粉丝买报道，请个人来运营粉丝和周边，这样也方便后续接资源。一年拍3部戏，1部电影，上点综艺，第一年下来热度就有了，第二年第三年转型做演技派，维持人设，巩固资源。”
姜安静静听着等着她的下文。
“进了剧组之后我试了几篇通稿，能写，”舒南停顿了一下，握着被子没有说话，她睫毛很长遮住了眼睛，片刻后她继续说道：“但是我写的很慢，也有点不适应，抱歉。”
她站起了身趿着鞋走到窗台边，在洗碗池的水龙头上放了一点水，浇在了窗台外的绿植上。
“我又研究了一些当下的花边，这几年刚好兴起流量明年，饭圈文化，只要人长的好有话题就能捞到资源，但很容易被资本左右，过犹不及，红的快也糊的快。”浇完水，她转过身就靠在窗台边，左手拿着喷壶，右手转着剪刀：“你的演技比我预想的好很多，所以，我想调整一下计划。”
她走回了餐桌，坐在姜安对面，看向姜安说道：“还是走流量路线但重点是偏演技，做流量里的演技担当，之前的民国戏已经开机了，接下来我去横店找资源，可以找到。后续的通稿花边我就不写了，让娱记们自己去写，我来引导言论。放心，他们不写，我也会制造出爆点。不知道你自己有什么想法麽？”
这是舒南和她说的最多的一次，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她的抗拒，一个战地记者写花边通稿的确是难为她了。这些问题本来也该是自己问出来的，几乎都没问过细节，一切都听她的，自己也算是失职的。除却生性腼腆外，姜安对舒南还是信任的，从她漂洋过海孤身一人回国做娱乐只为了在同个领域不输的难看；从她起草的合同；从她搞定陈导戏里的角色；从她在饭桌上掏出自己记者证护照做抵押。她的勇敢、从容、淡定、专业都是姜安所欣赏的甚至带有隐隐的羡慕，她自己是另一个反面。还有她对自己的照顾，即使只是为了合约，这份心她还是很感激的。
看姜安半天不说话，舒南声音急促：“有不同意见可以说的，别的不敢说，我契约精神还是合格的。我们算是合作伙伴，是平等的。”
这句平等让姜安心头一震。
她笑开了，很温和，宛如昙花绽放，她先是摇了摇头又微微点了下头说道：“谢谢你，舒南。我自己的想法很宽泛，就是尽可能的演不同类型的戏，其余的没有什么要求的。我个人的话，酒量不是很好，在人多的时候容易紧张，不会拍照，情商不高。我都听你的，到时候有不能接受的我会再和你沟通，我们都是门外汉，不熟悉也是正常的，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早在姜安笑开的时候舒南就开始晃神了，但从面相上来说，姜安长的并没有很像沈柔，她的眉眼温柔，脸颊线条圆润，但她笑起来的时候，五官全都舒展开了，眼睛弯弯像两弯月牙，透着舒畅愉悦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就跟着愉快起来。
可她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莫名的想到沈柔。
沈柔面向偏硬，浓眉大眼，鼻骨明显，下颌线拐角高，正面看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她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会松软下来，眼里盛满星光，让人如沐春风。
过了好久才接收到姜安的声音，真懂事，姜明教的不错，开口却是：“多少还是要有自己的主见，太单纯在圈里容易吃亏。”
嘴角的弧度还没收起就卡住了：“我会尽力多长心眼的。”
“嗯，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估计下周我叫会把你叫去横店，这段时间可以在家里歇一下，以后会常驻上海北京。”
“好，知道了。不用，也不远，我自己就能回去。”
“嗯。”
姜安走后，舒南窝回了沙发，姜安虽然比预想中的性格好些，但二人其实也没什么话说，今后的相处肯定会更多，以合作伙伴经纪人的身份相处会合适很多，但其他经纪人怎么和艺人相处她又不知道，反正她听话不多想，就这样吧。
写花边、新闻才是头疼，第一次写的时候差点砸电脑。
吃了一大碗馄饨下来后才稳住又嫌弃自己太矜贵，有什么不能写，自己不想写想办法让别人写就行了。
夜色沉沉，舒南起身上了三楼，她径直走向了走廊最后一间房，开门进去之后在里面睡了一夜。
等姜安带着菜来到秋飒街的时候舒南已经走了。
她安静练完今天作业后回到了家。
在地铁上，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回过头，居然是萧敏。
“好久没见啊，萧敏。”她惊喜的说道。
“是啊，姐姐，又碰上了，我们真有缘呢。”萧敏也笑嘻嘻的回了她。
“今天又去哪里写生了麽？”
“没有，今天在博物馆呆了一天，姐姐下班了？”
“额，我不上班了。”
“姐姐已经，”她立马压下了嗓子：“当演员了？”
姜安有点难为情的点了头。
“恭喜姐姐，为了庆祝，我再送你一幅画吧，明天我就发你。”
“不用麻烦了，多占有时间啊。”
“不麻烦，我画的快，既然一起碰到了，那姐姐请我吃个饭吧。”
姜安着实又尴尬了一次，又要送她饭，连请吃饭都是人自己说出口的。
“好啊，走，想吃什么。”
“麻辣火锅。”
“走，我们去海底捞。”
二人在火锅店坐下后就聊起了当演员的过程，萧敏赞道：“林姐姐倒是有能力对你也好。”
“是啊，她很好。”
二人吃完饭后各自分别。
萧敏免不了又得去向舒南打报告，舒南都怀疑她是不是刻意跟踪了她，每次都能偶遇。
“舒南姐，你不用那么拼，有时间的，你还是注意下身体吧。”
“知道啦，我像是会吃亏的人麽。”
“不像，但你擅长对自己下狠手。”
舒南没回话，相比之下，她和这个大洋彼岸的网友话会更多些，现在也不算网友了。她们不用多说，就能猜出彼此大概的意图，或许是她以前追着自己的报道和摄影看多了又知道姜安的身份能猜出来也不意外。
她喝完杯里的酒推开了杯子，打开手机计算器向旁边微醺的男子说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呢，李哥我们来算笔账吧。”
散席后她回到宾馆拿出本子做下了笔记：“李威，制片人，导演出身，不知名，三四线左右，但与草莓卫视关系不错，容易拿到上星资质。仗义大气，逻辑不好，易受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