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片刻,瓷娃娃继续道:“还有…救人时间上也有水分的。既然景泰无意再杀姓刘的,从牢中救人便容易了许多,具体还得看帛先生的手段,我说不太好的,但是我自己估量着…如果谢门走狗全力施为,短则十几天多则两个月,总会成功的,至多至多,到中秋时节,刘大人就能逃出生天。”
“可是刚刚见面、看傅程的样子,有决心却没信心,敢拼出一身剐,但只求义父平安却压根没去想把皇帝拉下马,以他的心境,要是知道义父没事或者很快就能被救出来,怕是立刻就会缩回去了,遣散全营兵马,自己隐姓埋名一溜烟似的逃掉……所以我要拖了他一个‘一年之期’,至少在真正父子团聚前,他不能散了本钱,还得撑着、忍着。”
“另外,把事情拖到一年以后,对我们也有好处,谢门走狗的确能救人,可也得承担风险、动用资源,终归是件麻烦事…这一年里,如果傅程干的有声有色,像是那么回事,这笔买卖便可以做,我一定请帛先生出手;可如果傅程连几个月都撑不住,早早就被燕军扑灭,那我又何必帮他,就让刘大人随着景泰的安排去走吧,与我们无关了。”
“至于那本‘双刃’,算是给他画个饼,让他觉得有些盼头。傅程只道义父有大才干,只等老头子一到,大事业就有了机会。有了这个念头,他心里就会真的盘算‘造反’。这件事不太好说清楚的…”瓷娃娃蹙眉、措辞:“我的意思是,傅程心里想着‘等父子团聚了我们就隐姓埋名逃亡去’;和他想着‘干爹一到,我便有雄图霸业可期’,两个心底的想法不同,他这一年里领兵作战的目的、方法也会大相径庭,前者肯定没什么意思,后者才算得是真正造反了吧。”
谢孜濯大概是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了,也不管身边人能不能听懂,长长呼出一口闷气,美目流转望向宋阳:“你也很好,真的很好。傅程已经造反,不管用骗的还是逼着,让他在干脆些向前跳都不是什么难事,最让我头疼的是,他们怎么才能不会立刻就完蛋。”
宋阳恩了一声:“所以你就把这事扔给我了。”
“一而三、三而一,当真说得很好,我听着都有些动心来着。”瓷娃娃说得很用力,仿佛不如此就不足以表示出她对他的肯定:“其实我本来不太看好傅程的,不过等你说完,我便觉得他们或许真有希望做成些事情,谢门走狗不妨再多投些本钱,这才有了最后的军饷、探哨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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