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求医的古怪小姑娘（上）
翌日，斐然日常来找老板下棋，却发现古董铺子关门了。
真是稀奇，这般吝啬的老板竟然会关门不做生意啊，正当他好奇，便瞅到前街掠过老板的半屡玄衫，这方向往前不就是那个大少爷的王府吗？
“看来是要出事情咯。”莫名地带着半丝幸灾乐祸的味道，斐然啧啧两下，跟了上去。
老板颠了颠手里的破瓶子，早就算准了时间，果然没出半分钟，大少爷就带着银两出来了。
“喏，银子归你，仙女姐姐的瓶子归我。”他将钱袋往上一抛。
老板拿瓶子的手微微一收，并没有打算马上交易的意思：“你确定你要的是这个瓶子？”
“怎么？你反悔了？那可不行，我银子都带来了。”大少爷扑过来抢。
老板嫌弃地侧身躲过去问：“这里面可没有你要的仙女姐姐。”他将东西递给大少爷身后的小厮，拍了拍他的肩：“拿好了，可千万别摔了。”
看见老板的妥协，大少爷的脸色变得异常红润：“我就知道你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不管里面能不能生出仙女姐姐，我都要。”
斐然躲在石柱后面捏了个诀，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都说王家是首富，这大少爷的身边都没有丫鬟的吗？”老板的眼光掠过面前的小厮，王家诺大的宅子里从打扫卫生的小仆到管家全部是男子，没有一个女子。
提及这个，大少爷的表情也有些委屈，他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然后凑近了说：“说来也奇怪，咱家女子皆不长命，算命的说咱家人命里有劫难，若是我能碰到个神仙姐姐，我就不担心了。”
老板挑眉，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柱：“今日我刚好请了个小神仙来，说不定能破了你家这个劫难。”
斐然眼皮一跳，果然被发现了，憨憨地露出脸冲着大家傻笑。
大少爷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可是马上又暗淡了：“我爹不让我参合这件事，我怕是做不了主。”
“咱们可以偷偷解决这件事，等到劫难破除了你再告诉你爹，是吧？斐大师。”
被突然点到名的斐然狠狠瞪了眼老板，眼神里明显说着：你是故意的吧。
“这事......容我们再商量商量。”斐然将人拉到一边问:“这家妖气极重，你应当早就发现了吧？”
“不然你以为我没事吃饱了撑着来这特地给他送东西？”
“不去，你这是拿我当靶子吧。”
“真不去？”
“打死都不去。”
老板凑近拉过他的扇子遮住脸：“这个忙你若是解决了，事后送你一只神兽玩玩。”
斐然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拍拍他的肩，又拍拍自己的胸膛，一脸的义不容辞的模样：“说什么神兽不神兽的，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友了，我就是觉得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老板：“......”
斐然面含微笑，转过头走到大少爷面前，很是得意地仰着头：“王大少爷，鄙人姓斐，此事你大可放心交给我就好。”
大少爷正抱着自己的瓶子稀奇地左右琢磨，听见斐然在对自己讲话，上下打量面前这个看上去很没有品味的人：“怎么是你？老板说你是小神仙那就当你是吧，你能不能帮我跟仙女姐姐通个信？”
“仙女姐姐？”斐然眼角抽搐，又举起扇子挡了挡脸问老板：“什么玩意儿？”
“嗯...春天到了，正常！”老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斐然：“......”
“仙女姐姐这个事呢，急不来的呀！”斐然闭着眼瞎诓。“实不相瞒，凭我多年的经验看来，你家这情况啊，就是妖邪作祟！”
“上次跟你喝酒的时候你也没告诉我你是个神棍呀！”大少爷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斐然：“......”上次也没见你这么嫌弃呀。
“我的铺子该开门了。”老板假装没听见，向着古董店的方向去。斐然瞧他都走了，只有赔笑跟上去。
离了王府百米远后，斐然才问：“你是看出了什么？”
老板已经在这块地方呆了将近一个月了，斐然也是常常来玩，可若不是今天走了趟王家，他们根本没发现王家弥漫的妖气，明明那么的明显，可似乎有层屏障包裹着，离远了根本不会被察觉，能做出蒙蔽神的屏障并非易事，这无疑是告诉这他们幕后黑手手段极高。
“我还是不明白你把瓶子给他的原因。”斐然迷糊了：“你若是想要除除妖祟，有的是办法，何故把个死物扯进来？”
“瓶子里留有的气息，会使那些妖祟忌惮，也起了压制作用，放心，最后我会拿回来的。”老板边解释边买了盒梅花糕，捏了一块送入口中，叹了一句：“嗯~热乎的味道最好。”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把这件事太当回事。
“婆婆，今日我要桂花糕。”站在老板隔壁的一位小姑娘也在买糕，她踮着脚将银子递上。
这个小姑娘身上隐约有些药味引起了斐然的注意。
卖糕的老婆婆笑吟吟地将几块糕包好递给小姑娘，随口唠唠：“你家阿姊的身体可好些了？”
小姑娘叹了口气，面露愁容：“前些日子是好些了，可这几日又不行了，整日咳血，精神好些的时候她就道生病太受罪了，还不如死了算了，可她是阿姊，我怎会让她就这么......”说到最后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记得你阿姊从前在王家帮工过，王家的佣金素来是可观的。”婆婆提了一嘴：“若是手头宽裕，就带着她去京城瞧瞧，那儿的大夫说不定能治好这病。”
老板瞅了小姑娘一眼，退后几步悄无声息地到斐然的身后狠狠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一个踉跄，斐然始料不及，猝不及防地摔到小姑娘身边，小姑娘立马警惕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奇怪地盯着他的脸，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站稳脚跟的斐然扭头与老板对视，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比着口型：“什么情况？”
老板似笑非笑：“小姑娘，我和好友曾经学过些岐黄之术，可否让我们去瞧瞧你阿姊。”
“你治不好我阿姊的，阿姊的病已瞧过不少大夫了，还是不麻烦先生了。”按理说，自家阿姊病重，遇到个大夫都是求之不得，大多有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可这个小姑娘眼里却满怀警惕之心，丝毫看不出求医的破迫切。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斐然开玩笑道。
老板对着斐然摇了摇头，示意无需再强求。
“没想到你一介尊神，竟被一个小丫头低看了。”待小姑娘走远了，斐然才悠悠道。
“那个小姑娘可不是什么凡人。”老板盯着所谓的小丫头远去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她甚至连人都不是。”
斐然面露惊讶，他方才离那个小丫头不过半米远，这么近的距离竟嗅不出她身上的半丝妖气，怎么会呢？
除非她的位级在他之上。可这明明就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啊！！！
“我也觉得古怪。”老板抬头看了看天边：“跟上去问清楚才好。”
斐然正好对此事感兴趣了，幻化了只传信的小雀去回绝了下午司命星君的酒宴，准备跟着老板瞧瞧其中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