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手术

交了费，就等着手术了。

　　叶间寻的心态非常好，自从接受了治疗以来叶间寻的心态一直都很好。现在的叶间寻非常的相信命运，既然上天都不收他，这就是他的命运，治好也罢，治坏也罢。一切听从命运的安排。

　　在叶间寻临手术前叶家的兄妹几个全来了，就连叶间寻的大哥叶间亮也来了。一家人又是安慰，又是鼓励。叶间寻一直抱着淡淡的笑容。

　　在一家人的注目下，叶间寻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六个多小时，叶相全程都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着。不时攥紧的拳头就能证明叶相现在内心的焦急。手术室变灯，主刀医生和辅助的医疗大夫从里面出来，叶相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大夫！我爸他怎么样了！”叶相激动地问道。

　　“病人的手术非常成功，期间并没有排斥现象。”主刀医生说道。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叶相癫狂一般大笑着。

　　“不要吵嚷，这里需要安静。”后面的护士呵斥的说道。

　　叶相听见护士呵斥马上住了嘴，但还是一个劲地感谢大夫。

　　命运是奇妙的，它最奇妙的地方就是你再怎么相信它，崇拜它，你也不会知道它会怎么安排你。

　　当初叶间寻患病隐瞒了一切服毒自杀，谁知农药竟然是假的被救了过来。而这次这么成功的手术，也仅仅让他无忧的过了九天。

　　九天之后，叶间寻身上发生了换肾手术最可怕的现象。排斥反应，按说一般的急性排斥反应，在术后的24小时内才会发生。可手术已经过去就九天了。

　　这是叶相回去工作的第二天，现在的叶相仿佛又回来了，那帅气阳光的笑容又出现在了叶相的脸上。可是在接到医院方面的电话说叶间寻出现重度排斥是，叶相几乎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和任何人说。就那样穿着工作服，扔下刚烤的半熟的串，开着车就直奔医院而去。

　　现在叶相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赶到医院，爸爸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到了医院叶相甚至都没找车位，就那样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开了车门虽然灭了车可是连钥匙都没拔，就急急忙忙的往病房跑。

　　看着空空的病房，叶相又找到了主治医师的陈大夫。陈大夫也是直摇头说也在等确切消息。

　　又进想了将近八个小时的手术。这时叶家人也都来了。看到主刀大夫因为疲劳过度苍白的脸色，叶相没有任何犹豫忙上前询问。

　　也是主刀大夫也只是摇了摇头，仅仅只是这么一个轻微而简单的动作就让叶相呆呆地楞在了那里。他甚至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叶家人还在询问主治大夫和主刀医生一些问题，急性排斥导致的肾内壁出血，创口破裂，一系列的问题。而最后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病人已经没有多长的期限了。

　　叶家人怎么能同意。这次叶相的大伯没有来，叶相的老姑脾气急但是不拿事，也已经被这一系列的病症吓得呆愣愣的了。可是叶相的二姑和三姑都是拿事的人。

　　二姑是那种有思有虑，遇事不乱，城府颇深的人。而三姑却是脾气火爆，但爆而不乱，讲评讲理的人。两位都是那种最普通的农村妇女，可是她们都认定一个道理。为了治病我们花这么多钱，最后病没治好，还加重了。她们又岂能和医院善罢甘休。

　　叶间寻是在术后的第二天醒的。谁都知道现在的叶间寻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叶间寻却非常的平静。

　　还经常和床边的儿子说一些关于信仰，命运之类的话。有气无力的语气就知道叶间寻现在说话是多磨艰难。叶相也是认真听着，这些或许就是父亲最后的教诲了。

　　第四天，今天的叶间寻似乎和昨天判若两人一般，似乎显得非常有精神。现在三姑和叶相在病房，而二姑和老姑去找律师了，叶家人准备和医院打官司。

　　将近中午的时候叶间寻对着三姑说道：“三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和大相说。”看着自己弟弟潮红的面色三姑明显的颤了一下，没有说话扭头走出了病房，可是临出门用手捂住嘴的动作就能看出三姑在强忍着哭声。

　　叶间寻把病床床头柜上面的那条毛巾递给了叶相说道：“来，儿子给我搓搓背。”

　　说完就那样撩开被子拔下输液的针管，脱去病服的上衣翻个身趴在了病床上。这一套动作叶间寻竟然和健康人没什么区别。

　　叶相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父亲腰上手术后的包扎的巨大伤口，叶相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来，儿子给我搓搓背。’这句话叶相多少年没有听过了。

　　叶相还记得小时候冬天家里洗澡不方便，父亲常带自己去公共的淋浴澡堂。那时父亲的大手是那么有力，父亲已经尽量轻柔了但是叶相还是会被搓的嚷疼。

　　最后父亲就会坐在澡堂的地上让叶相帮他搓背就是这句：“来，儿子给我搓搓背。”

　　那时父亲的后背在叶相眼里就像山一样，是那么的强壮。坐在地上的父亲，叶相甚至需要举起手太能够到父亲的肩膀。

　　可是今天看到父亲的后背，被病魔折磨的父亲的后背已经那么的枯槁，叶相甚至都不敢去触碰。又看到那巨大的包扎，叶相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又不敢让泪水落在父亲背上，他只能一手擦着泪水一手拿着毛巾在父亲背上轻轻地擦拭着。

　　这时叶间寻说道：“我知道你妈是被我气走了，找她回来……吧。好好……照……顾……她。”

　　这句话就如同抽走了叶间寻的所有力气一般，到最后一个她字说完，叶间寻已经生机皆无了。

　　“爸！！！”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从叶相口中发出，接着叶相也软软的倒在了病床旁。

　　三姑听见侄子的惨呼声，迅速的打开病房门跑了进来，看到倒在病床旁的侄子，和已经故去的弟弟。老太太也已经泣不成声了。

　　过了不知多久叶相从病床上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状若疯狂的寻找自己的父亲。

　　三姑看着侄子这幅模样也是泣不成声。但还是把事情和叶相说了。

　　叶相不想相信父亲已经死了。可是在听到姑姑说的话后，整个人就已经呆住了。

　　这一年来，一直支撑着叶相活下去的支柱就是治好父亲的病，现在这根唯一的支柱倒塌了。

　　叶相就如同掉入一个无底深渊一般，他觉得世界离他是那么远。

　　他的大脑现在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了思想。

　　之后的一切都是姑姑，姑父们帮着弄的。叶间寻在医院的琐事，叶家人和医院的官司，甚至叶间寻的葬礼。一切的一切都是亲戚们在忙碌。

　　而叶相就如同丢了魂一般，整天面无表情的。虽然和一个正常人无异，但是整天面无表情，不言不语。也是非常吓人的。、

　　等一切的一切忙完后，老姑叶兰甚至还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巨大打击引发的突然性自闭症。心理医生说，随着时间流逝，病人会一点一点恢复。

　　虽然不言不语，但是自理能力还是有的。见心理医生都这么说了老姑也没办法了。

　　看来侄子也只能让时间来让他一点一点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