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如果说真有遗憾，是你。
经过前面一系列问题后，她的紧张感渐渐消除了。
“最后一题，生活中，您感到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陈晨喝了一口咖啡，问到。
郭然听完愣了一下，迟迟没有说话。
陈晨见他不说话，脸色有点不愉快的样子，刚想开口，他就说话了。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郭然说。
陈晨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心情被这句话一下子弄得慌张起来。
“真…真话。”她低声说。
郭然把桌上的录音笔给关了，喝了一口咖啡。
“你。”
这一个字，把陈晨仅剩的一点镇定击碎了，一瞬间她心跳加速，整个人有点恍惚。
“如果说真有遗憾，是你。”郭然平静地说。
陈晨咽了口口水，拿着采访稿的手已经开始不自觉发抖。
郭然冷笑了一声，“不过，我最讨厌背信弃义的人。”他冷冷得一字一句说到。
这一个个字眼如同利剑穿破陈晨的身体，她只觉得心里难过极了，如鲠在喉。
“是吧？陈晨。”郭然玩味得看着她，眼神似乎透露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变成了毒气，陈晨每呼吸一口，就加速死亡的进度。
眼前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她强忍着伸出手想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一口，却一个不小心手滑打翻了。
咖啡溅了郭然一身，黑色的衬衫上布满咖啡渍。
陈晨吓了一跳，连忙抖着手扶起杯子，却已来不及。看着郭然衣服上乱七八糟的咖啡渍，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监控室里看着一切的孙洋和策划部的同事，已经惊呆了。
孙洋第一时间冲到了采访室。
“完了！部长完了…你们知道郭然身上那件衬衫多贵吗？Yohji Yamamoto Pour Homme 最新款的骷髅衬衫…将近两万…”
小米在监控室里，惊恐万分得和众人说着。
“赶紧过去看看…”小陶说完拉着小丽也往采访室跑去。
陈晨因为自己的手滑打湿郭然的衣服，心慌得不行，拿起桌上的抽纸就往他身上的咖啡渍擦。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陈晨边擦边道歉。
郭然刚想说些什么，孙洋这时开门进来了。
“郭先生这…唉，陈晨你怎么回事！”孙洋一进来就对着陈晨破口大骂起来。
“要不你换下来我拿去干洗。”陈晨委屈巴巴地说。
“没事，不就是一件衣服罢了。”郭然小声得对她说。
陈晨慌得脸都开始发烫了。
“是我没拿好杯子，自己打翻的。”郭然对孙洋说。
这会的孙洋一头雾水起来，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他明明在监控室里看着清清楚楚，是陈晨手滑把咖啡洒在他身上的。
“额…”孙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孙主编，采访结束了，我先回去了。”郭然说完正打算离开。
“郭先生，这…改天请你吃饭！多谢你接受我们的专访，真的我们万分荣幸。”孙洋客套得和郭然说了起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郭然说完往门口走去。
陈晨看着他离开，才放下了拽在手心里的纸巾。
“怎么回事啊？前面好好的，怎么后面失控成这样？”孙洋见他走远，责问起陈晨来。
“是我的错。”陈晨低着头说。
门边围着的几个同事听见都心疼得看着陈晨。
“算了算了…采访完了就好。顾漫，录音笔拿着，这两天编辑好给我亲自审核。”孙洋说完拿着录音笔递给了顾漫。
“回去吧。”他拍了拍陈晨的肩膀，陈晨这才慢吞吞得坐回座位上。
几个手下看她低气压，以为是郭然让她赔偿，都没敢和她说话。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思绪乱得如同打结的麻线。她趴在桌上，越想越难过。
郭然下了楼上了车，拉了拉身上湿答答的衬衫，忽然冷笑了一下。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看她刚刚的表情，一定吓坏了吧？要不，还是给她发个微信好了。可是，发什么呢？
坐在车上想了十分钟，编辑了又删除，他还是放下手机，开着车回到了公司。
刚进公司，就碰到准备出门的何无。
“诶，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采访吗？”何无看见他身上的咖啡渍，惊讶得瞪着双眼。
“出了点小意外，没事，我上去换一件。”郭然说完上了楼。
何无见他不太开心，赶紧给孙洋打电话。
“喂，师兄，这郭然不是去采访吗？怎么弄的一身的咖啡渍回来？”何无问。
“师弟抱歉，都是我们的错，采访的不小心打翻了咖啡，郭然没生气吧？唉…我也没想到的…”孙洋在电话那头急忙解释。
何无听完也觉得惊讶得说不出话，郭然这人有洁癖！别说身上沾了点咖啡，衣服被人弄脏他都会暴跳如雷。
他记得大学那会，因为同班一个同学画画时不小心打翻了水桶，水漫到他的脚边，溅到他的鞋子，他一个学期没有和那个同学说话。
这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了，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没…先这么说。”何无说完就要挂电话。
“师弟，今晚出来喝一杯，我请。”孙洋心头大石放下，打算轻松一下。
“也行。那晚上再联系。”何无说完挂了电话。
郭然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看着这衣服上的咖啡渍，他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幕，感觉有点不真实。
晚上，孙洋约着何无到之前去的那家酒吧喝酒。
“诶，真的多亏了那个清代的红釉瓷瓶，不然郭然也不答应做专访，看来我这瓶子是买对了。”孙洋喝着酒说到。
何无听了心里觉得搞笑，看着他。
“想听实话吗？”他说。
“什么实话？”孙洋有点好奇。
“郭然家有钱，像你给的这种古董花瓶，他还真看不上。你也知道他现在的画作市场价多少，有些有钱都买不到。”何无说到。
“那…是为何…？”孙洋问到。
何无不好透露郭然和陈晨之间的往事。
“我只能说，你真的很幸运。”他笑了笑，举起酒杯往孙洋杯子边磕了一下，喝了一口手里的长岛冰茶。
酒吧里各式男女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释放着情绪。
何无端着杯子，开始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