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洛阳百里之外,有一处幽静的深谷环境,地处偏僻,环境清幽,却是一个隐居清幽的好地方。
而在这里,有一处雅居,全部由竹楼建筑构成,浑然散发着天成地造一般的清新自然感觉。
身处其间,让人不自觉就会脱然于世外,而仿佛整个人,都撇弃了红尘俗世的气息、和那些各种念想。
这一处雅居,却也是有一个雅名,就叫作清心斋,斋分前后,素然一体。
前斋,也有一个别名,就叫做青徽;后斋,则是叫做孔明。
这斋中别无他人,至于一老一小两对生活,老的,慈祥和善,小的,聪慧伶俐,可谓是相得益彰。
而这一老一小,却也各自有个不同凡响的名字,虽然这个世界上的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无限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后世有多么的有名、多么的如雷贯耳。
老的,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徽字,而他的字,则是德操,另有一个雅号“水镜先生”;小的,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只是年岁还小,尚在垂髫,因而尚未有字,只是司马徽常以“孔明”而称之,这“孔明”二字,却是由凌巴凌子卫唤出,却没想到司马徽初一听到便抚掌大笑长言“大善”,说起来,不出意外的话,等到了诸葛亮及行弱冠之礼的时候,要取字,八九不离十便是会取这已经被司马徽所认可的“孔明”二字。
这两人在这里,司马徽倒是居住了不少的时间,这里也算是他真正常年定居的所在,毕竟他并非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而且也习惯了如此清幽的隐居生活,虽然这在凌巴心中十分的符合“装逼”的潜质,作为学生的刘宏也不好阻拦、也不想违逆老师的心思,所以一般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或者是来自于皇帝刘宏的征召,司马德操便都是居于此处;而老师在这儿,现在还没有正式出师的小诸葛亮,在陪着他的“凌大叔”子婆罗山处归来了之后,自然也是要来到这里求学,同时,亦是在培养一种心性,不管是诸葛珪,还是凌巴,对小诸葛亮有好处的,都是他们乐意见到的,自然也不会有意见,所以自月前开始,小诸葛便搬到了这儿来,陪着他的老师,整日的高谈阔论,伐谋说策,互相之间,既是师生,也算朋友,有教导、亦有辩解,在这样的情形下,小诸葛亮的学识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心性自然也是得到了锤炼,要知道,他可是每日都陪着这老师“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当然了,现在的他,还不是能够完全的理解一些老师司马徽的做法的。
比如说,他的老师时常会在雨天来到之前,跑到各个地方去观察,可能是趴在地上观察蝼蚁,也可能是跑到野外草丛边上去观察那各种小虫子;再比如说,他的老师不只是观察有异常天气、比如说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时候,就算是一般什么都没有的天气,他也要跑到附近的小山丘上去,看看天、再看看地,在小诸葛完全脑袋转不过弯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捣鼓半天、喃喃自语,偶尔会和小诸葛“分享”一下、讨论一下,可惜的是,让小诸葛亮每每都是感到很自卑的是,他似乎是太笨了,都根本无法理解老师的一些话,所以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倒是在这个过程中,老师帮他解答了不少的问题,虽然连老师自己都说他并不知道这些问题的正确与否;再再比如说,他的老师还时常会在星晴之夜的时候,仰着脑袋,看着繁星满布的夜空老半天都不动一下,手中的几根手指还一直捏来捏去,结果时常的结果就是,脖子酸痛难受,然后就轮到了小诸葛的手酸痛难受了,因为他得帮老师“按摩”啊——这当然也多半是来自于那个“凌大叔”的。
说起来,对于“凌大叔”,小诸葛亮还是有几分佩服的,毕竟,就算是在他看来眼界十分高的、看上去总是看凌巴不顺眼的老师司马徽,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也知道,暗地里其实老师还是对凌巴多有夸赞的,甚至十分的认同凌巴的某些观点,尤其是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方面面,可惜老师是一个脾气有点怪、有点高傲的人,凌巴也不是随意让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这样两个“牛脾气”碰到一起,也确实不太可能凑在一块儿。
而这一日,司马徽倒似乎是稍微的“正常”了一些,和小诸葛亮,也是如平常大多数时候一样的,开始谈起了当今的时事来。
当说到了如今洛阳的局面的时候,司马徽先是问小诸葛亮,道:“孔明,你且说说,如今这洛阳,是危是福?”
小诸葛也知道老师这是要考自己,也不推脱,遇到这种时候,总是他最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毕竟他随着凌巴,接触到洛阳的一些层面也比较多,自信自己能够回答得了老师的大部分问题,而且很多时候,也确实是如此,略微想了想,便道:“表面平静,暗涌波动……”
司马徽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一半一半,还不够完全。”
小诸葛皱着眉,深思了一番,又看着老师,谨慎地道:“暗藏杀机,却亦是生机?”
司马徽微笑沉默不语,让小诸葛不禁有些忐忑起来,可是左思右想,却又有些不解。
司马徽突然道:“你的心,乱了!”
诸葛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不免有些羞愧,赶紧道:“老师说的是,亮儿还有许多党学的,不应该骄傲自负……”
不等诸葛亮说完,司马徽摆了摆手,道:“看来这些日子以来我教你的那些养气的功夫,你做的还不够。你要知道,一个人,尤其是作为一个谋臣、一个文臣来说,不管是在平常为人处事当中,还是在为国策、政令操心的时候,自己本心最为重要,如果连这都不能够固守住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不是被敌人或者对手打败,而是自乱阵脚、不战自败。”
诸葛亮立刻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而且……”司马徽望向了远方,那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西沉落日的余晖,为天与地的连接点,镶上了一道美丽的金边,他淡淡的呢喃,好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而且你要知道,刚才的问题,并非是你回答得不对。其实,你能够想到第一点,已经算是过关了,能够再想到第二点,或许也有受到那个人的一部分影响,但也是说明你考虑周密、滴水不漏。可是,首先你当时的语气,便是不够肯定的,也就是说,对于你自己的判断,你并不能够感到确定,甚至可能只是猜测的。但是……”他又看回了诸葛亮,一字一字,像要直接印入诸葛亮的脑海、内心,“就算是猜测,又如何?要记住,是否确定,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对手、你的敌人,他又怎么能够确定?把握大又如何,没把握又如何?要知道,世间万事、人间万事,战争不断、竞争不停,而在这之中,往往都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上党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小猪哥亮突然眼前一亮,淡淡道,但语气中还是有止不住的兴奋。
这正是来源于凌巴的《孙子兵法》中的一句——不管凌巴怎么解释都没有,反正已经被大家认定了的他是“作者”,而这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说,在一场战争当中,最高的境界,就是不通过战争,而能够达到使对方屈服或者失败的目的。
司马徽终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再诸葛亮松了一口气也笑开了的时候,突然脸色一肃,语气异常认真道:“如今这局势,只争朝夕,看来留给我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了!亮儿,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再去了,到什么时候,从我这儿正式出师了,你才可以再出去……不,既然说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咱们接下去的日子里,就且行且进,游学天下,如何?”
小诸葛亮还能够如何——他不答应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