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死了!你这般自弃,死的人也不可能复活”郑乾折下一根柳枝狠打在秦丑小腿上。
秦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说的也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与你说说谷梁裴之女谷梁玉的风流韵事吧?”
“与其讲什么风流韵事不如赶紧告诉我他家往哪走,淋成落汤鸡很好玩?”郑乾从柳树上跳下来。
“得,让我先看看咱现在在哪?”秦丑手架在眼眉之上观察四周环境。
“我估摸着离咱喝酒的地方不足二里地,我是一路向北走的,那就一条路”郑乾丢弃手中柳枝。
秦丑点头:“行,我知道咱在哪了。”
雨水渐渐停歇,郑乾与秦丑二人用内力将衣裳烘干。
郑乾一边帮赤龙马烘干毛发一边问秦丑:“这是哪?”
秦丑脱掉外袍抖落袍子上沾染的泥泞:“这路叫阴借路”
“阴借路?何为阴借路?”郑乾人移至赤龙马的臀部。
“马屁股跟老虎屁股一般可摸不得,牲畜毕竟是牲畜,小心它踢到你”秦丑担忧道。
赤龙马人性化的看了他一眼,秦丑莫名觉得自己受到了一匹马儿的鄙视。
郑乾蹲在马腹下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何为阴借路,这名字听起来好生古怪。”
“只是传言,很久很久以前打仗的地方,死的人很多,据说夜夜有鬼嚎,众人心生恐惧搬离此地。”
郑乾从马腹下钻出来:“不过是以讹传讹,世间哪来的鬼神?若是真有鬼神,世界又怎么会是这般光景?”
秦丑笑语:“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要我说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鬼神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理会蝼蚁?敬畏鬼神,远离鬼神就行”郑乾跃于马上。
“可是你不是说没有吗?怎么说话自相矛盾呢?”
郑乾将银狐面具戴在脸上:“我没有见过所以我说没有鬼神,可是没有见过不代表它不存在,懂?”
秦丑揉着太阳穴:“不懂”
“不懂算了!赶紧赶路,我还等着看谷梁玉的神奇之处”郑乾捉着鬃毛。
“可是只有一匹马”秦丑有些为难的说。
“同乘呗!这有什么?赶紧的”郑乾招呼秦丑上马。
秦丑刚靠近赤龙马,赤龙马就哼哧哼哧的打着响鼻。
郑乾轻喝一声:“赤龙!”
“这马叫赤龙吗?挺应色的,兄弟你那老虎呢?”秦丑跳坐在郑乾身后捉住郑乾的衣摆。
“花花回家了,等我从谷梁玉家归来招点小虎给它作伴”郑乾扭头问:“往哪走?”
“一路向北就可,走出阴借路需要十里地,记得给我留一只老虎,要是有雪白的老虎就好了!”
秦丑嘿嘿一笑,心生向往,脑海中幻想着自己骑着白额猛虎走在闹市上的场景,想必很是有趣。
“白虎?陌北省有,我听同”郑乾话说一半就闭嘴不言,改唤马儿狂奔:“驾”
“陌北省有吗?我还没出过乾蛊省呢!听说诸华之大有一千九百八十七万六百三十二万平方尺之多呢!”
“呵,你从哪听来的?”郑乾没走遍诸华,不过有所耳闻。
“我大伯说的,我大伯天生爱游山玩水,我长这么大就见过大伯两面,大伯说这诸华之外还有人,不过他们跟咱长的不一样”
秦丑说话间激动起来,拍着郑乾的肩膀:“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不说,我知道个屁呀!心有灵犀一点通?咱也没有好到这份上不是”郑乾下盘吸附在马背上,自己松开了鬃毛。
秦丑傻笑道:“不好意思,太激动。我收藏着一幅画,画中是漫天枫叶,火红璀璨,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身着紫色百褶裙,人美,景更美。”
郑乾沉默片刻说:“是临枫省,那里的枫叶很美,我去过一趟,一遇再难忘。”
“哇!瞬间感觉新奇的事物实在是太过了!要是我能分身就好了”秦丑不禁想起千百年来流传的神话传说。
“吁”郑乾扯住赤龙马的鬃毛:“别做梦了,三岔路口,左中右选一条路。”
“右边,对了,去谷梁庄有悬崖小道,马匹过不去”
“无碍,车到山前必有路,届时再想办法,驾!”
二人驾马狂奔,偶遇一鹤发农夫,农夫赶着黑色山羊而行。
郑乾与秦丑对视一眼,跳马拦住农夫。
二人还未说话,农夫啪叽往地上一跪,颤颤巍巍的说:“好汉饶命!小老儿既无金银也无细软,还请二位好汉高抬贵手”
“老人家快起来,我们不是打家劫舍的,我二人此番前来是到谷梁庄讨口饭吃,就想问这马如何过那栈道?”
老农夫从地上起来,双腿打颤,嘴里嘟囔着:“不是打家劫舍的就行,小老儿家中确实没有半点纹银。”
“老人家,我们的马该如何处置?”秦丑帮老农拍打干净身上的尘土。
“马?马一般都寄养在老渔家,也有直接卖给谷梁家的”
郑乾问:“那您是?”
“我就是在这附近开荒的老头”
“那我把马寄养在你家行吗?这是一片金叶子,马匹牵走之日,马匹无伤无瘦我必有重谢”郑乾打开荷包让老农看。
荷包里是黄金豆,金叶子,还有金瓜子。
老农喜笑颜开,乐呵呵的说:“行,没问题”
郑乾把荷包收进玉戒中,语气有些森然:“您可要记好,若是这马匹残死,您也得陪葬呢!”
老农神色如常,捋着自己的胡须道:“您放心,小老儿名唤宋福,您二位跟我走一趟,稍带着我让小儿护送二位去谷梁庄境。”
“好,我们走”秦丑推着郑乾示意他牵马,赤龙马嘶鸣一声调头跑开。
秦丑小跑追去,被赤龙马一个后腿蹬踹翻在地,赤龙马消失无踪。
老农脸上满是担忧,把金叶子攥了攥又还了回去:“如今马也跑了,这养马的工钱您收回去吧!”
“不必,你留着用,夜色将至,路滑泥泞,不好走,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郑乾推拒后去将躺在地上的秦丑扶起来。
“哎呦,哎呦,我可能快死了!呀!遭了,我的画”秦丑赶紧站起来,烘干衣袍,从怀里取出墨画,纸张已经成了烂渣。
秦丑欲哭无泪,心痛不已:“我的鱼戏莲叶图呀!你死的好惨!是我无能…”
郑乾嫌弃道:“德行,别嚎了,等到谷梁庄我赠你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