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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当年妖界投降,向魔界割地赔款的事,你叔叔和你一样是不愿意的,可你姐姐执意投降。”

  “这五十年,你姐姐看见皇位坐稳了,本性藏不住了,到处建行宫,你叔叔性子简朴,老一辈人谁不是这样?自然有几分看不惯你姐姐,可他也不怎么表露,知道要尊皇,只是偶尔的藏不住性子的傲慢而已。”

  “你姐姐说起来是个没良心的,这些年回朝的将领,收了兵权也会被你姐姐谋害,你叔叔最开始哪里懂害怕,总以为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再怎样也不会动到自己头上来。谁知道……”

  犹卷像被闪电击中一样惊的颤动,目光带着刨根挖底的疑问,一动不动:“怎么?”

  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韩王妃将手往犹卷的下手臂抓,抓紧了,目光紧紧的盯着犹卷:“你伯伯苍梧王四月前过世了,你可知道?”

  犹卷略有耳闻,外界传言是病死的,来皇城时害了病,几天就去了。

  “是你姐姐下的毒。”

  石破天惊的一遭话,犹卷是怎么也不敢信,是妖皇动的手。

  “你叔叔没告诉过你?这件事是你叔叔亲口听到宫里人说的,做不得假,你伯伯苍梧王室多好的一个人,对皇室又忠心,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罪过?不过就是手下的领地大了点,你姐姐眼睛都不眨的就下了毒。”

  犹卷心里浮现出苍梧王的音容笑貌,原本当时苍梧王过世,她心中没有想法,现下再想,她也禁不住酸楚,当真如石子,碍脚了就要毫不留情的一脚提开,却忘记当日垫脚的恩情。

  犹卷沉默下来,半天才艰难开口,像磷粉化开浑浊的污水那样化开沉默:“确实是……妖皇不对。”

  她扶着韩王妃座下,自己也坐在韩王妃身边。

  待客的茶水有些凉了,下人们都被关在屋外,这样反叛的话,自然是不能给人听到的,墙头耳目众多,潜在的危险不知几多。

  韩王妃座下后,不碰茶水,就慈爱的看着犹卷,其实她比犹卷只大了两百岁,年轻的很。

  犹卷独自心惊,口干舌燥,她渴了,浮了浮茶水,饮了一口。

  韩王妃等犹卷饮了茶,接着开口,眼里的泪沉下去,是盛满星河的眼睛:“你叔叔一开始就欣赏你,夸你聪明又有仁爱之心,他一辈子只想做个治世能臣,让妖界繁荣昌盛,你莫要辜负了你叔叔。”

  原来韩王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自己做妖皇。

  韩王妃眼睛满是信任,她一定做梦都没想过是犹卷绑了韩王。

  她再次紧握犹卷的手,以这一种托付的姿态:“婶婶比不了你,没有你的能耐,这次找你叔叔的事,就放在你身上了,好吗?”

  犹卷顿了一下,像在思考可行性,最终许下有了一个可实现的承诺:“好,我会保护王叔的。”

  等到送韩王妃出门时,犹卷看着青灰色的石板,突然抬头问了韩王妃:“婶婶,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韩王妃疑惑:“是于卫尉。”

  这天夜里,犹卷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是一个成精的豹子精的盯着自己,她那时还小,睡在一片空地上,满身的血。

  是那种孩子一见到就会吓哭的那种血迹,是那种大人一看就会以为这孩子应该是流血过多而死的那种血迹。

  从头一直遍布到脚,她的头上有鞭伤有血痕,血迹一条一条的斜着。

  身后是大片的血,从身体渗透到衣服,像一朵盛开的艳丽花朵在白衣上铺开。外延一片是大红,内延一片是盛着一滩血的黑红。

  脚上的鞋子也是血,破了一个洞,露出一个大拇指。

  周身是青绿青绿的草叶,她在森林深处,躺在一片草地上,周身是绿意,天朗气清的天气。

  那只人型的豹子精就坐在原地打量犹卷,她仿佛在思考一个问题,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可不可以吃。

  犹卷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她被伤的根本站不起来,只是坐在那个地方。

  豹子感兴趣的在半米远的地方绕着犹卷转圈,一个四分之一的圆,转完后,他回到原来的位置,正对的犹卷的位置。

  他伸出了长舌头,伸到脸外,在自己的脸上扫了一圈,仿佛在想象食物的美味。

  犹卷的魂有一半吓到体外,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豹子精靠近,她的双眼写满了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我怕!

  求你了!

  别吃我!

  她急的要哭了,心脏的声音如雷鸣。她将自己缩的小小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无论她哭泣,流泪,那只豹子精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他走了过来,狰狞着脸部,吓得犹卷灵魂出窍,她被吓的紧闭了眼睛。

  血盆大口张开,那只豹子要生吞了自己,她临时前睁眼,恐怖被放大到了最高级别,心脏急剧收缩,收的只有石子一样小,她看到了,那张脸最后变成了犹书的脸。

  她没有办法挣扎,只能乖乖的看着自己陷入血盆大口的黑暗里,被生吞活剥。

  黑暗,无尽的黑暗,以及孩子的哭泣。

  她吓的猛然睁开眼睛,还是黑暗,但她清醒的明白,刚刚是梦。

  黑暗黑的如同一个无底黑洞,睁开眼和闭眼毫无区别,什么都看不见。

  犹卷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那是梦。

  其实梦都是有原型的,犹卷的梦的背景是在三百年前,那只豹子精是犹卷的童年噩梦,如今梦里却是犹书的脸。

  在她的心里原来犹书已经是这样的存在。

  她打开化缘镜,晚上杨瑜没有发来文字,化缘镜上还留着杨瑜上午的文字:“可本来就是事实啊,你在气什么?”

  其实仔细想想,她也没有特别气,生气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犹书的原因,可杨瑜看自己没回消息之后居然也不说话了,可恶。

  如果是在平时,犹卷一定要晾他几天,可现在是在晚上,她又刚刚做了噩梦,心灵脆弱,需要安抚。有述说欲。

  她发文字说:“杨瑜,我做噩梦了。”

  也不一定就真的需要他回复,毕竟已经是深夜。可害怕时,无助时,心有余悸时,谁都会希望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想把自己的委屈脆弱都说给对方听。

  好像自己有依仗一样,好像把自己的害怕说给对方,一切就没事。

  那其实是一种依恋,一种想要对方陪伴的心态。

  她从前有,但那个人消失了。

  她的无数心事就是自己的,她曾午夜梦回失望不已,甚至可惜那个人的消失。

  她曾想要是那个人在就好了,但只能面对现实,她渐渐的渐渐的就习惯了。

  可如今再次出现了一个人。真不知是该欣喜,欣喜他的出现,还是该失落,失落他总会离开。

  但她发出:“杨瑜,我做噩梦了。”这句话时,她的心中出现了满足的情绪。够了,有就够了。

  化缘镜的光暗下去了,她觉得毫无意外,可光却在下一个瞬间又亮起来。

  子时,凌晨一点,杨瑜这个亥时入梦的人发来消息,说:“什么梦?”

人间不值得!发誓明天要码字

  不要相信我了,我只能保证每天会发,时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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