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化

“对不起。”赵煜说，嗓音低哑，透着沙砾般的质感，缓缓磨过人的耳廓。

　　徐砚抿住唇，侧了下脑袋。

　　“你有点低烧，不过……”他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对方嘴唇上停留了一秒，“我已经给你喂过药了，问题不大，所以你没有烧坏脑袋吧？”

　　“你在转移话题么？”赵煜笑着问道。

　　“没有。”徐砚干巴巴地说。

　　“那就听我说吧。”赵煜的视野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能够看到黑暗中的那些轮廓了。

　　尤其是眼前这人干净利落的下颌弧线，那双眼睛不知看着哪里，但肯定没有看着他……

　　“过去是我不对，欺骗你也是我犯下的错误，但是……”赵煜顿了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微抿的嘴唇，分明是在认真说话，但却因为话语的内容而显得十足轻佻，“跟你接吻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我很喜欢。”

　　徐砚：“……真是抱歉了，我感觉很不好。”

　　赵煜低低地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了。

　　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身体微微的晃动着，但不是因为抱着他的人在晃动，而是因为身子底下的冰块在水面的波澜中上下起伏。

　　“我们在往哪里漂？”赵煜喃喃问道。

　　“以平面坐标轴看是往北，以纵深坐标轴看是往下。”徐砚说。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从天而降的水流稀稀拉拉地落在河流之中，赵煜低声叹道：“看来我们头上漏了一汪湖泊。”

　　徐砚没说话，沉默地分辨着黑暗中那些轮廓，时而抬头往上看，时而往悬崖两侧看。

　　河道在缩小，岸边的情形隐约落入他的眼中，滩涂很狭窄，大约十米左右，而后便是垂直矗立的崖壁，崖壁上有些陈年老洞，被什么植物半遮半掩着，露出一半幽深的色彩。

　　洞穴不少，该不会也是那群长相如怪蛇般生物的领地吧？

　　蛇下水时是没有声音的，此时地震已经止息，它们却仍旧在岸上，似乎以某个路段为界限，当地的生物都不约而同地遵守着。

　　徐砚一边观察一边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转述给赵煜。

　　“两种可能。”赵煜竖起两根手指，说道，“其一，这儿是另外一个生物的领地，它们不敢逾越。”

　　“第二呢？”

　　“其二，它们不适应这里的生存环境，这里温度升高了是呢？”赵煜的手指全部掰了下去，然后握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你有没有觉得它们在看我们？”

　　“你看到了？”徐砚知道赵煜有些近视，此时他没戴没有工具，是怎么看的到一百多米开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