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景自从听了薛大夫那番话,心中便有些发乱。
任他是如何淡然处世的性子,对于生死还没到全然听之任之的地步,况且自从他的心里有了牵挂,便已不似从前那般无畏了。
对“生”,他不由得多了几分希冀。
连他那副孱弱的病体也因有赵长茹带来的空间得以恢复康健。
他才有了最为寻常的期盼——长长久久地活下去,陪着他所挂心的一切,这其中,赵长茹毫无疑问,居于首位。
可现在,他又拖着一副孱弱的病体,与曾经煎熬的十数年一样,一时之间也开始恍惚了。
他像是被困在一口终年不见天日的古井,周身都是阴冷刺骨的井水,有那么一个人趴在井口望他,提着一盏暖烘烘的油灯,那光亮将他从井底引出,直引入一片艳阳天里。
她拥着他,那样的暖,那样的暖……
“相公?”
许元景缓缓掀开眼皮,见着一双关切的眼。他身上的寒意似乎消散几分,唇角不觉漾起一个清浅的笑意。
“你来了。”
赵长茹点点头,将他拥得更紧了些,“我带你进空间去。”
许元景看一眼房门外,有隔帘挡着,他也没见着人,再看看屋里的格局,有些熟悉,好像与医馆的两样。
赵长茹鼻尖一酸,心疼不已。
他一定是太难受了,始终陷于昏沉之中,不省人事,竟还不知她已经将他从医馆接回了他们前些日子安置在城中的住所。
许元景终于认出了所在之处,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手不经意地探入怀中,摸着了先前从薛大夫那里得来的瓷瓶,那异样的神色才又恢复如常。
赵长茹并未察觉他的反常,同以往一般带他进到空间。
有空间的云雾帮助,不多时,许元景被剧毒侵蚀损伤的脏腑便得到修复,再回到现实世界来时,他已没了半点孱弱带病的模样。
赵长茹见他如此,才终于舒心展眉。
“夏少爷如今身不由己,难再带兵上黑虎山剿匪,也怪我前两次思虑不周连累了他,这次便让我一人独去好了。”
她看着许元景,看他的反应。
她料想他是不会允许她只身前往的,在他眼里她可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雷风公子。
果不其然,许元景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眼下,有薛大夫相助,为我解了毒,再上黑虎山,需得我同行。”
他这话不是与她商量,不管她许是不许,他都一定要同她一道。
他的心意从来如此,要么做她的剑刃,为她披荆斩棘,要么做她的厚盾,为她倾力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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