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顾凝父亲走上前来,看着心绪恍惚的顾凝,探头叫道。
顾凝的手指动了一下,才像是魂魄归了位,眨眨发酸的双眼,垂眸看着手中黑得发亮的指环。
“你……知道里面的记忆了?”顾凝父亲问道。
“嗯。”顾凝应道,喉咙里一阵发颤。
她父亲点点头,将她拉到了外廊上,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反正温谨他本来准备明天送你。只可惜,这份礼物没留到那时候给你惊喜。”
“好,爸。”顾凝莞尔一笑,揉揉湿润的眼角,将戒指塞回了塑胶袋中。
“那这个你带回去还是放我这儿?”她父亲问道。
“我拿着吧。”
“好。”
看着这枚戒指,顾凝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这一枚,问道:“爸,那我的这块,能不能也做成和它一样的?”
她父亲寻思了一下,应道:“可以,不过得耗些时候。”
还得等些日子……看来赶不及在明天送给他了,也罢,以后有的是时间。
“怎么,你也想送给温谨?”顾凝父亲打量着她的神色,问道。
顾凝拘束地垂下眼帘,却是难掩笑意。
上前拍拍她的肩,她父亲叹道:“你们年轻人哪,心思就是这么多。那么多能代替心意的东西,要我说呀,最朴素也最直接的还是把心里话当面亲口说出来。凝凝,温谨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你也别把话都憋在心里,毕竟你们以后是要结婚的,很多东西要实实在在地说明白才重要。”
“爸……”顾凝没有多说,覃思一阵儿,忽而笑起来,向她父亲用力点了两下头。
她父亲说的对。
既知晓了钟温谨的心意,那她的心意,明天,她也要明明白白地讲给他听,一点一点地讲给他听。
“那我先走了。”她向父亲说道,转身往研究室外走去,慢慢地小跑了起来。
她想现在就去见他。
春日里阳光正好,树影下的人行道落满轻轻晃动的圆斑,大大小小地铺了一路。顾凝欢畅的脚步踏在地面上,留下一声声脆响,拐过弯,来到了人行道旁。
心中雀跃难抑,一抬头,只见街对面的钟温谨披着温煦的日光,两手插进宽松的裤袋里站着,嘴角是一抹熟悉的含笑,正歪着头定定望向自己。
向他粲然一笑,顾凝等到对面的红灯消失,迈开步子向他跑了过去。
日头的光亮越发晃眼起来,映在钟温谨的身上一点点扩大,直至将他完全掩盖了住,然后顾凝的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幕。
顾凝陡然停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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