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顾和蕙默默地承受了来自安皇后与顾昭蘅的好意，恍惚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从前顾和蓉会看不惯顾昭蘅。

　　大约……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便能看出来，安皇后有多疼爱她的幼女。

　　这是她和顾和蓉，终其一生都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也难怪顾和蓉会嫉妒顾昭蘅。

　　换做是谁，又能全然的控制住自己的心性？顾和蕙自己是做不到的。

　　心事重重的用过了晚膳，顾和蕙也识趣的回了卧房，她是不可能留下来，打扰人家母女二人说悄悄话的。

　　这也是为什么顾和蕙几乎不出她那卧房的缘故。

　　她不是不习惯，只是不愿意打扰罢了。

　　见顾和蕙回去了，安皇后也没有要接着和顾昭蘅说起钟远琛的意思。

　　凡事都要点到为止。既然顾昭蘅已经明白了，安皇后便不愿意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还是相信顾昭蘅的。

　　“母后，若是我定下了婚事，皇长姐的处境会不会更难一点？”顾昭蘅其实是知道答案的。

　　但她还是想要问一次。

　　安皇后平静地道：“那是自然。便是没有你，和蓉的压力亦是会一日大过一日。”

　　若是顾昭蘅还要再问下去，安皇后的答案也不会改变。她只会尽力在其中斡旋，却是不会可能替顾和蓉拼尽一切的。

　　那太不值得了。

　　安皇后不喜欢做那般的赔本买卖。

　　“蘅儿，不是人人都有任性的权利。便是你今日同母后说，你也喜欢上了一个乐师，想要嫁给他，母后……也是无能为力。”

　　至多，她能为顾昭蘅争取到的，便是让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顾顾昭蘅把那人养在府上，终身不成亲罢了。

　　若是想要更进一步，那也只能等到来日顾昭琮替他的妹妹做主。

　　顾昭蘅大惊，“母后，这样的话怎么好乱说的！”

　　安皇后神色复杂，没想到她家这小丫头，也有讲究起来的时候。

　　原本安皇后是该高兴的，可一想到这样的改变是因着钟远琛而起来的，安皇后便也高兴不起来了。

　　顾昭蘅却是仿佛没有觉察到安皇后的复杂心情，自顾自的念叨着，“我可不是那样花心的人。”

　　既然是说了喜欢钟远琛，那自然是不会改变了。

　　且顾昭蘅以为，她对钟远琛，多少是能算是有几分真心的。若不是真的喜欢，怎么可能在明知道那人或许还是会战死在北疆，明知道她也没那个能力扭转乾坤的时候，便要重蹈覆辙呢？

　　尤其是，前世的钟远琛待她还算那样冷淡。

　　除了自己当真是喜欢，当真是放不下，顾昭蘅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