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
“南宫武伐这是什么何意?”
陈敌来此一看,南宫武伐率领的大军已然兵临城下,那黑压压的一片连着一片,如乌云遮日一般,粗略一算恐真有二十万大军。
占有如此优势,为何半点不见南宫武伐欲有攻城之意。
“何意?”
白老将军冷笑一声,张弓搭箭,瞄准南宫武伐一箭射出。
白老将军虽年迈,但体力却未曾有半点衰退的迹象,有着壮年时的雄风,臂力惊人,这一箭的射程几乎达到三百米,是普通的弓箭的一倍,但距离南宫武伐却还是差了几步。
接着白老将军连发数箭,全部都在南宫武伐面前落下,就好像南宫武伐面前有着一堵透明的墙壁一般,挡下白老将军的所有弓箭。
实则,南宫武伐及其大军恰巧立于长弓的射程之外。
不仅如此,姚望过去,南宫武伐大军甚至在后面安营扎寨起来。
“围而不攻,他是想要我们粮尽人亡,好坐收渔利啊!”
白老将军识破了南宫武伐的诡计,同时也为南宫武伐的狠辣,而愤怒。
“把人带上来。”
“是。”
白老将军身旁的士兵离开之后不久,一群囚犯被送上了城墙,这些囚犯的模样还有点眼熟,陈敌眉毛一挑,这不就是昨日包围衙门南宫武伐借给白正的武治军吗?
士兵将押解上来的囚犯摁在城墙的凹槽处,旁边各战立着一名士兵。
“放。”
白老将军语音刚落,有五名的囚犯直接被推下了城墙,生死不知。
白狼城的城墙约莫高十二米,这样的高度摔下去,还真未必就一定会死,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死了才是一种解脱吧。
坠落的闷响传来之后,接着传来的便是惨叫声,有人没摔死,而且从惨叫声中,可以听出没死的人不止一个。
有一人伤的好像还不是很严重,还能站起来,虽口吐鲜血,但却越走越快,“将军,将军......”
这没多久的,那人已经是跑到了南宫武伐身前,脸上才露出逃出魔爪的笑容,“噗嗤”一声,一支箭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血甚至溅到南宫武伐的脸上。
白老将军缓缓将举起的长弓放下,他的表情冷漠的可怕。
“放。”
又有五个武治军俘虏被推下了城墙,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幸运的能够站起来。
很快第三轮开始了。
因为是同一个位置,有着前面的摔下去的人作为缓冲,存活的几率更大了,只不过前面的摔下去没死的,若躲避不及就这么直接被砸死了。
这次,有两个人没死且还能站起来的,那两人分散着逃跑,但在跑出弓箭的范围之前,再次如前面那个人的死状无异,心脏被刺穿而亡。
白老将军再次缓缓放下长弓,脸上的冷漠不改,伴随着城墙下的惨叫声响起,这一幕显得尤为残忍。
这种戏耍战俘生命的行为,本就是极为残忍。
林鸣还有一些年轻的士兵都忍不住有点动容,战俘再次被推下,再次亡命奔逃,白老将军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弓——
一箭射出,这一次,弓箭没有刺穿心脏,不知是不是失误了,将战俘的脚钉在地上,战俘扭身欲将脚上的箭矢拔出。
“咻”
又是一箭射来,精准无比的射中战俘要去拔箭的手掌,如同战俘的脚一般,将手掌钉在了地上。
白老将军无视战俘的哀嚎,又有两箭射出,一支钉在战俘的左脚,一支钉在左手的手掌。
这次,白老将军没有将其射杀,而是更为残忍的观赏着战俘一点一点的流血而亡。
林鸣终于是忍不住了,欲上前劝阻,却被蒙青给拦了下来,对着他摇摇头。
蒙青也知道这很残忍,大家都知道,但他们更知道,这是白老将军的计谋。
相隔这么远,他们能够感受对面冲天的愤怒,这正正是他们想要的。
借助守城之利,他们面对南宫武伐的二十万大军还有一战之力,要是等到他们粮尽之日,他们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了。
南宫武伐却无比的隐忍,亦或是残忍,任由一次又一次的自己的将士死在自己的面前,南宫武伐都没有任何动容,身后怒火朝天的士兵们也被限制得死死的,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只不时看着被钉在地面的战友,以及狠瞪着城墙之上的白老将军。
那个四肢被钉在地上的战俘,声音逐渐微弱下来,好像以及死了似的,白老将军立即命令再推下战俘。
“放。”
“且慢。”
清亮的玉音传来,是姗姗来迟的清平公主,她从林语那听说到南宫武伐围城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
“微臣参见清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跟着白老将军行礼的还有周围的士兵。
“白老将军,快让他们将战俘送回牢里去。”
姚望着那个被钉死在地上的战俘,清平公主眼眸浮现不忍之色,即可下令道。
“可是公主......”
“把他们送回去。”
战俘也是人,他们是父母的儿子,其中或许还有妻子的丈夫,儿女的父亲,乃是一家的支柱,怎能如此残忍的将他们杀害,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清平公主态度坚决,白老将军也无可奈何,只能命人将战俘送回牢里去。
......
......
“停了?已经杀完了吗?还是已经知道没有用。”
南宫武伐眼神中的冷漠,丝毫不下与城墙上的白老将军,望见城墙上没有继续推下战俘,仅仅只是冷笑了一声。
他瞥眼离他不足十步的战俘,眼中有些不屑,以为靠这么点激将法就能激到他吗?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跨越界线一步,违令者军法处置。”
回到营帐中,酒糟鼻老者正等着南宫武伐。
“军中将士因无法救助战友正怒火滔天......”
酒糟鼻老者看向步入营帐中的南宫武伐,南宫武伐轻笑道,“那是对白家的怒火,对王室的怒火。”
酒糟鼻老者点点头,南宫武伐没有了最后一点无用的顾虑,他已经没有再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南宫武伐瞥了眼酒糟鼻老者脚边的行囊,道,“申叔先行回京城,请务必小心,如今时局动荡,有心人不少,我会派遣百人的精锐将士护送申叔回京。”
“劳烦大少爷了。”
酒糟鼻老者朝南宫武伐作了一揖,同背起行囊的仆人一起,离开了营帐,这时南宫武伐开口将他叫住。
“到了京城之后,申叔别忘了帮我向申嫂问好,还有申叔的你儿子,听说很是聪明伶俐,跟申叔很像,待我回京城后,我前去做客,还请申叔不要嫌弃。”
“老奴在京城等着大少爷凯旋归来。”
闻言,酒糟鼻老者眼中寒光一闪,不过立即就隐没了下来。
南宫武伐笑着将酒糟鼻老者送走,直到其走出营帐之后,神色逐渐冷漠了下来,本听闻申叔跟了父亲一辈子,没有任何的牵挂,不过还是让他查到了申叔并非毫无牵挂,其还有一个美丽娇妻,以及一个三岁大的儿子。
“申叔,你可别怪我,谁让我还有一个一直呆在京城里的弟弟,凉生国终将是我南宫家的,但我也得为我的未来谋划一下。”
申叔是父亲最信任的心腹,若申叔站在他这一边,无论是日后争东宫之位,还是未来继承王位,都有莫大助力。
特别是这次见识到酒糟鼻老者的本领,哪怕刨除酒糟鼻老者是丞相的心腹这个因素,如此一位智者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与之相对的,要是让他那弟弟争了去,对于他可就大大的不利了,他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马车里,在护卫下,离开军队往京城前去的酒糟鼻老者,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还是被发现了吗?”
他的地位特殊,一旦被人发现他的软肋,定然会被想方设法的抓在手里,以作威胁他的资本,他妻子跟儿子也会因此变得极为危险。
他一直努力因此,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日他的软肋一定会被发现,谁让他处于漩涡的中心呢,不过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要挟的他的人会是丞相府的人,还是丞相的儿子。
丞相的两个儿子,几乎继承了丞相所有的优点,智慧,果敢,有眼光,懂用人,但唯独少继承了一点,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