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局 很不乐观
鲁德成注意到陈长卿在看着自己，赶忙恢复了表情，只是语气还没有及时调整过来。
“上车吧。”冰冷的语气让菲尼克斯都打了个寒战。
鲁德成意识到自己情绪管理没有做好，没有及时调整好语气，忙道：“抱歉，心情不太好。”
陈长卿看看菲尼克斯，笑着说：“没事，去接老朱吧。”
“老朱？”鲁德成知道陈长卿和朱清妍关系很好，但没想到陈长卿是这么称呼朱清妍的。
“对啊，之前在学院就这么叫她，起初还不太乐意，现在也习惯了。”陈长卿道。
“你们关系挺好的啊。”
“确实挺好的，当时在学院实力相当，后来又一起参加魔法师考试。结果突然爆发的战争又让我们在军营相遇。一路走来，认识了有十几年了。”陈长卿有点感慨地道。
“你们就没想过要走到一起？”鲁德成还有点八卦，谈起了两人的感情问题。
“走到一起？没想过，应该是没感觉吧。在学院一起疯玩，遇到个比试考核我们也是打得热火朝天，感觉就像个男的。”陈长卿回忆道，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忙道：“单轮颜值确实挺漂亮的，可能是性格吧，让我没有感觉。”
鲁德成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笑了笑。
“我就是问一下，你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吧，不过因为我和她妈妈离婚后，女儿跟了她，所以我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了解的不多。”鲁德成的嘴角微微上翘，眼角皱起，笑得很温柔，也很慈祥。一个中年男人想到自己的孩子，应该都会这样吧。
“司长是怕您女儿以后找不到对象？”陈长卿脱口而出，意识到好像说错了话，又停住了。
鲁德成倒是不在意笑道：“哈哈哈哈，是啊，我看朱清妍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还没有解决人生大事，就想到自己的女儿，有点担心了。”
“司长女儿现在多大了？”
“过年后就23岁了。”
“您女儿这年纪不用着急的，说不定她早就有心仪的对象，只是没告诉你。”
“也有这个可能，我要她母亲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这年纪的孩子，问多了也会烦，还总说你说多了。”鲁德成语气颇为无奈。
“是啊，她觉得自己不用着急，那就是真的不用着急。这种事就由着她吧，毕竟是她自己的人生大事。就算是做父母的，说得多了她表面上不在意，其实心里也会很有压力的。”陈长卿收了笑容，很郑重地道。
鲁德成透过后视镜看到陈长卿有点严肃的表情，他知道今天找对人了。
陈长卿从战场回来后升得很快，在他们同龄人中颇受欢迎。但别看陈长卿年轻，又一心扑在工作上，可感情之路也很顺，已经和相恋多年的女朋友确立了关系，听说双方父母也很满意，还经常约着一起出去玩。
这次总算有这个机会和陈长卿聊聊这些比较私人的话题，所以鲁德成赶紧就问了。
“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年轻人，我现在真的就觉得自己老了，和她说不到一起去。”鲁德成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心里也是希望能得到女儿的认可。
这么多年，他因为稽核司繁重的工作，经常出差，负责各个部门的稽核审查，很少能参与女儿的成长。
这么多年，鲁德成也希望能和女儿有更多的机会聊聊天，增进感情。可身上的担子这么重，让他根本无暇分心顾及家庭，久而久之和家人的关系疏远了，也就走散了。
往事如风，吹乱了鲁德成的思绪。他开在高速上的汽车，感觉是走在回家的路。路的前方有当年海誓山盟的她，有活泼可爱的女儿，有一扇门为自己敞开，有一盏灯为自己而亮。
突然，一阵大风刮过，门关了，灯灭了。
鲁德成长出一口气，从记忆中走了出来，看到后视镜里陈长卿和菲尼克斯，窗外湛蓝的天空，车内显示“14:37”的时间。
这是现实，那个还需要自己的现实，那个刚经历伤痛的国家，还有自己英勇无畏的下属。
鲁德成的目光渐渐凝聚，脸上的柔光散去，换成了肃杀的正义之光，强大、正直、毫不畏惧。
车缓缓驶入飞龙魔法学院，陈长卿有点惊讶，猛地直起身子向车窗外看去。转而又回头看了看菲尼克斯，脸上露出了苦笑。
“你未婚妻也在这个医院吧。”鲁德成笑道。
“是的……”陈长卿很自然地回答道，“司长，这你都知道了？”
“毕竟是稽核司嘛，知道的比较多。”鲁德成没有多解释，以他的身份原本也不应该解释，“到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魔法学院医院的楼下，陈长卿心里有点慌张，菲尼克斯就在自己身后，不知一会见到郭歆要如何回答。
郭歆还不知道奥索拉成为了菲尼克斯，见到后肯定免不了一顿数落。不过她的身子已经很弱了，怕是经不住这样的心里刺激。
陈长卿却是忘了，凌晨时在酒店顶层的那一吻可是全国直播的，郭歆自然也是看到了。
“朱清妍在701号病房，你一会看了你未婚妻就过来吧，有些事还是需要你这个魔法部部长知道。”鲁德成很清楚陈长卿的事情，也很体谅，所以并不急着让陈长卿直接过去。
再说从下属那的汇报，朱清妍可能情绪不太稳定，鲁德成还要根据情况做出判断，之后再考虑是否让朱清妍和陈长卿说下情况。
“菲尼克斯就跟着你一起吧。”鲁德成见陈长卿一时半会没有行动，以为他在担心自己要让菲尼克斯也过去。
“额……好吧……”陈长卿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脑门上一头的汗。
“怎么了？”菲尼克斯不太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也听不太懂话里带话。只是看到陈长卿脸上有点惨白，以为是之前战斗伤到了。“这里是医院，你也去看看吧。”
“额……我没事。”陈长卿怔怔地看着菲尼克斯摆摆手。
随即就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双手踹在卫衣口袋里朝楼梯走去。
菲尼克斯见陈长卿只是脸色有点白，看了看魔力波动却是正常的，心里也不再担心，跟着上了楼。
郭歆因为魔力瞬间耗尽，触动了体内原本的隐疾。说是隐疾，其实就是青龙国所有魔法师都会遇到的情况。
陈长卿游说菲尼克斯也有一部分是出于这个私心，希望菲尼克斯能用能力看看郭歆的情况。
躺在床上望着阴暗中的天花板，好像从那片白色里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那个身影背后有一对红色的翅膀，只一眨眼，就扑向了对面自己无比熟悉的人。
“陈长卿……奥索拉……”
陈长卿对每次任务都进行记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郭歆。记得陈长卿被选为对白虎国战争的魔法师时，郭歆只是在最后一天带着哭红的眼圈，来到魔法部。
“你拿着。”
“这是什么？”陈长卿作为魔法部新一批的实力担当，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你别问那么多，拿着。”郭歆见陈长卿还在犹豫，瞥了一眼他身后，已经有其他魔法部的同事开始起哄了。
“哟，陈长卿，这妹纸谁呀。”
郭歆俏脸一红，把一个纸包裹塞在陈长卿手上，便捂着脸跑开了。
后面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当时站他旁边的好像是朱清妍？一切就拜托她了。
要不是自己身体的原因，自己也可以去的。
郭歆想到这些不好意思的地方，抽出枕头，两手抓住枕头两边，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陈长卿……你个混蛋！”
郭歆突然丢开枕头，大喊出声。
刚走到房门外的陈长卿吓了一跳，他看看菲尼克斯，“一会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站一会。”
菲尼克斯疑惑地看着陈长卿，不过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郭歆。”
郭歆听到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自己刚才骂他不会被他听到了吧。赶紧又把枕头拿过来，这次没有捂着脸，只是抱着，紧紧地抱着。又想起来自己的头发可能很乱，赶忙用手随便扒了两下，这才对着门外的声音说。
“进来吧。”
进来的果然是陈长卿，脸上笑嘻嘻的，不过手上却是空无一物。
“你空手来的？”郭歆俏脸一板，撇过头去。
“呃……我是从稽核司直接过来的。”陈长卿知道这是郭歆在使小性子，尴尬地笑笑，四处打量着。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看什么。”语气还是有点不高兴。
“我找个凳子坐一会。”
“那你自己找吧，我就不伺候你了。”郭歆很轻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陈长卿。心里却是在想“你个笨蛋，一进来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话。”
陈长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凳子，只好一个人站在那。
病房的门开着，十一月的寒风呼呼地刮着，陈长卿虽然身体不错，可郭歆却是身子虚弱，屋外的风灌进来，她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紧。
“你也真是个铁憨憨，进门也不知道关门。”
虽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但郭歆本能地感觉这个声音就是奥索拉，她腾的一下坐起身，看着门口。
陈长卿的脸一瞬间就白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的菲尼克斯，不知怎么开口。
菲尼克斯并没有看陈长卿，只是径直地走向郭歆，从床底下抽出了凳子。
“你……”郭歆就是这样，所有小性子只对陈长卿一个人，其他的时候，面对陌生人或者同事，都很客气。
“菲尼克斯，哦，也就是奥索拉。”
菲尼克斯坐在凳子上，打量着郭歆，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奥索拉……是他带你来的吗？”郭歆心里很不舒服，原本只是想使性子，现在是真的觉得有点堵得慌了。
“嗯？你说陈长卿？严格来说是你们稽核司的司长带我们来的。”菲尼克斯的思绪被郭歆的话打断，回答道。
“稽核司？他们来干嘛？”郭歆有点惊讶，这个部门对于青龙国其他部门来说都是一柄高悬在头顶的利剑，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们。
“朱清妍也住在这边。”陈长卿回答道。
“啊！她受伤了？”
“嗯，可能还挺严重。”
“那……你们是跟着司长过来看她的？”
“确切的说是过来了解一些情况。”陈长卿便把在稽核司发生的事情和郭歆都说了一遍，坐在床边的菲尼克斯却是心头愁云密布。
这个女人的情况很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