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松带着一肚子的火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想到,眼前看到的一切又让他的火向上窜了三丈。
“不在乎”已经不在屋里了,不但他的床上乱得不可开交,连同俩人屋里的各种设施,除了武文松的床之外,几乎全都被翻了一个个儿。
最让武文松无法容忍的是,“不在乎”刚刚用过的卫生间几乎无法下脚。
不仅无法下脚,连抬头都困难。
他不知把多少件衣服洗完后全搭在卫生间里了,凡是能挂衣架的地方,都被他用上了。
尽管刚才武文松在电梯口没能忍住,弄湿了裤子,但充其量也只是让总量的几分之一漏了出来,其余的都被他倾泻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总算面上没有丢丑,酒店里行色匆匆的人们,不会有谁注意到在他身上发生的小小异常的。
但他总不能穿着湿裤子去上课吧。
好容易现在卫生间空出来了,本来他可以连冲个澡带洗一下从里到外的裤子,顺带把这倒霉的晦气也一并涮掉。
可这满卫生间晾的衣服,让他没有一丁点儿空间再搭。
更何况,“不在乎”把酒店里提供的洗手皂一一这原本是武文松打算拿来洗裤子的一一全给用光了。
最后,他勉强用洗发液把里外几条裤子简单洗了洗,然后支起自己的行李箱,把湿裤子们一层叠一层地搭在上面,才匆匆赶去上课。
自此,他见到“不在乎”就没好气。
但“不在乎”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依然我行我素。
就连在上课的地方,他也是如此。
人家培训地点明确规定,课间吸烟必须到室外指定的吸烟处,他不信这个邪,偏要跑到卫生间里,关上厕门偷偷点起烟来抽。
有好管闲事的老外发现里面有人吸烟,便使劲用拳头砸门,直到把他狼狈地砸出来。
走在外面,这位仁兄又会响亮地猛嗽嗓子,然后一口痰脱口而出,落到干干净净的路面上。
武文松尽管外语不大灵光,却也大致听懂了一旁路过的几位女生交头接耳的议论:“这人可真粗鲁。”“很久没有见过这样不文明的人了。”“他是哪国人啊?”
“他是哪国人啊?”这句话让武文松听来,尤其刺耳。
堂哥在说起让他在外面要“有血性”,不要“娘娘腔”时,也曾提到过不要给“中国男人”脸上抹黑的要求。
其实当时,他并不十分理解其中的含义。
现在,站在国外的土地上,跟不同族群的人比肩而立,这个场合,你“是哪国人”,或者说“是属于哪个族群的人”,这个概念就变得十分清晰,相当敏感,又特别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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