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驽从未如现在这般怀疑过自己的眼光,唐彪说得越多,他的这种念头也愈发强烈。
唐彪说了一阵之后,见刘驽脸色难看,便识趣地自行停了下来,可这反而让刘驽感到心里不踏实。
刘驽不禁又问道:“关于狄辛的事情,总共只有这些吗?”
唐彪苦笑了一声,“以我眼下在大内的位置,能够知晓的只有这些。废帝既然能凭一己之力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下创立神秘的黒鸦组织,此人的城府和手段总不会太差,还请掌门务必小心此人。”
他吱吱呜呜,似是有甚话接着要说,想了想最后又吞回了肚里。
刘驽看出了唐彪的心思,便命其尽数说将出来。
唐彪这才说了实话,“启禀掌门,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圣人给我们这些信徒定下的时间,我务必提前赶回家去。”
“甚么时间?”刘驽好奇道。
“悔罪的时间,圣人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戴罪之身,每天深夜里务必都要在家扪心自问,反省己身,如此坚持数十年,身上罪孽方能渐渐洗脱。”唐彪老老实实地答道。
刘驽听后莞尔,便允其离开。唐彪没有走正门,而是从窗户处一跃而下,身影在雨夜里暗弱的光下快速闪过,随即不见了踪影。
“唐门的轻功,果真是天下无双!”刘驽见状不禁赞叹道。
“可如今连这样的人也为我等所用了。”萧呵哒眼神狡黠。
“只可惜我们的手段不正,让孙梅鹤出来做的这些事儿,未免有些居于末流。”刘驽连连摇头。
“依我之见,倒是掌门自己想得偏了。”萧呵哒不肯认同他的看法,“昔日秦汉相交时,陈胜吴广揭竿于大泽乡,扮鬼狐以正己名。汉高祖斩白蛇于雁荡山,假托神梦以得人心。英雄豪杰做事,何必拘泥于小节,我们今日所作之事,与陈王汉高祖并无太多不同。”
刘驽低头皱眉,“可我总觉得这并非正道手段,不得长久。”
“掌门本就是实诚人,做事光明磊落是好事,这些下作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办便可。”萧呵哒苦笑了一声。
“你们做下的事情,与我自己做的又有何区别?”刘驽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且嘱咐好孙梅鹤,让他行事务必收敛些,千万不要太张扬。”说完伸手拍了拍萧呵哒的肩膀。
萧呵哒微微一笑,心知掌门这般说其实是默认了自己的计策,“掌门请放心,孙梅鹤如今诚心归顺掌剑门,既然掌门下了令,那他肯定不敢逾越的。”
刘驽点了点头,“如此就好,这次幸好你亲自前来长安,为了我抹去了眼前的这些迷云,否则我只会在这些人布下的局里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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