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玲向萧爻扫了一眼,心道:“这王八蛋倒有几分英俊。”问道:“你是谁?”
萧爻心道:“可不能让她知道我听她们说话的事。”道:“在下名叫萧爻。”
许佳玲道:“萧爻?没听过。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爻道:“内急,故来茅房小解。”
许佳玲凝视着萧爻。道:“茅房在下面,你却站在这里。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说!”
许佳玲扬起手中的剑,正对着萧爻,大有拔剑便杀的态势。
萧爻心中一惊:“这人真冲动,说不到三句话,就用剑对着我了,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说道:“姑娘的宝剑应该用来对付那些强盗坏蛋,在下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得罪姑娘。姑娘纵然武功高强,也不该用剑对着我。”
许佳玲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就不像好人。”
却把剑向萧爻递出了一尺,仍指着萧爻。
萧爻道:“我萧爻是堂堂男子汉,也是大大的好人。”
许佳玲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我问你,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再不回答,别怪我剑下无情。”
萧爻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我站在这里,自然是和姑娘你说话了。姑娘一再问我做什么?莫非姑娘有意要我对你做点什么?”
许佳玲见萧爻满脸尽是无赖之态。怒道:“你找死!”
萧爻并不知道她已动了杀念,说道:“你误会啦。活着的人谁都不想死,谁都不想找死,除非不想活了。”
这时,许母已走出来,见许佳玲举剑指着萧爻,惊问道:“玲儿,你在做什么?”
许佳玲却哪里懂得萧爻的这些道理,只听唰的一声,她已抽出长剑,对着萧爻便刺了过来。
萧爻吃了一惊,向旁躲开。道:“你、、、、、、你为什么拿剑刺我?”
许佳玲却不说话,举剑便刺。唰的一剑,刺向萧爻咽喉。
萧爻很不服气。避开她刺来的一剑。提起拳头,对着她的脸击将出去,使出一半,却收招不发。说道:“你看,我只要拳头向前一送,就打到你的脸啦。但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我哪舍得打、、、、、、哟!”
话还没说完,肩头已中了一拳。许佳玲一动手,根本就不会停。
萧爻中了一拳,虽有些疼,并没受伤。又说道:“我刚才本可以打到你,但我没有打,我劝你见好就收。”
许佳玲已出招,根本就收不住,哪里还管萧爻说什么,又一拳击到萧爻肩头。
萧爻哟的叫了一声。他会的武功不多,又从来没跟人打过。在他看来,说话能协调处理的事,就不需动手。萧爻又从没想过,要跟许佳玲动手,然而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奇迹,正是在没想过的时候发生的。萧爻虽中了两拳,仍然不愿还手。
萧爻道:“你、、、、、、你别打了,你再伤我,我就动手了。”
话还没说完,右肋又中了许佳玲一拳。
萧爻忙跳出战圈,凝视着许佳玲。
许佳玲接连打了萧爻三拳,颇有成就感。
萧爻喘了口气。道:“你打了我三拳,但你别得意。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是不想打你,故意让你。”
许佳玲气态悠闲。道:“你故意让我?你是说我打不过你了?来,我们重新比过。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打不过你。”
说完,又举剑对着萧爻。
萧爻听她要打,忙摇手说道:“不用打了,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
小山这时已走到萧爻身旁。道:“萧大哥,你真能忍,佩服佩服。”
萧爻道:“好男不跟女斗。小山,我们回去。”
许佳玲却道:“萧爻,你给我站住!”
萧爻皱眉道:“大小姐,我认输了。你还想怎样?”
许佳玲道:“你必须跟我打!”
萧爻道:“我不想跟你打。”
许佳玲冷笑道:“连架也不敢打,你还算男子汉吗?”
萧爻不愿跟许佳玲打架,听她一再轻蔑,他最受不得别人轻视。可当真要跟她打架,却说什么也不愿意。
萧爻道:“我当然敢打你,只是、、、、、、”
许佳玲道:“只是什么?”
萧爻道:“只是我想做你丈夫,因此不愿跟你动手。”
许佳玲俏脸一红,却又恼怒已极。唰唰唰,向萧爻连刺三剑,都是仙霞剑法中的杀招。
萧爻有些慌乱,却仍然说道:“我做你丈夫挺好的,为什么要杀我?”
他一面嚷嚷,一面逃跑,绕到许母身后。叫道:“伯母救命!”
便将许母当作了挡箭牌。
许佳玲怒极,举剑要刺萧爻。但中间多了自己母亲,投鼠忌器,不敢直刺。
许佳玲道:“有种的,就出来。”
萧爻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许佳玲道:“你自称是男子汉,怎么躲在别人身后,不敢出来了?”
萧爻道:“男子汉能屈能伸,你没听过吗?”
萧爻得许母遮挡,一时倒也安全,见许佳玲着急又没办法,向她做了个鬼脸。
许佳玲忽然放下宝剑,冷冷的看着萧爻,眼神中轻蔑已极。
萧爻见到她轻蔑的眼神,最受不了,便从许母身后走出来。道:“出来就出来。”
刚走出几步,便一跤倒在地上,懒洋洋地一笑。道:“要杀就杀,我躺着等死。”
许佳玲举剑向萧爻刺来,剑锋已抵住萧爻咽喉。见他不躲不闪,倒也有些意外。许佳玲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萧爻面色冷峻,他似乎已不想躲。却笑道:“红尘寂寞,天涯孤单。能死在姑娘的纤纤玉手上,我也不枉此生了。”
许佳玲不由得心思涌动,红尘寂寞,天涯孤单这些话,她从没听过,一听之后便触动心弦,再也忘不掉。
许佳玲看着萧爻,见他一脸惫赖之色,又愤怒不已。只听嗤的一声,一剑刺向萧爻左肋,顿时流出了血。
小山慌道:“萧大哥,你怎么样?”
冰冷的剑锋划进萧爻左肋,痛得他冷汗直冒,脸色惨白。他却强忍住痛,一声不吭。
许佳玲见萧爻面色痛苦,手微微一颤,将剑抽出。道:“你、、、、、、你怎么不躲开?”
剑锋深有三寸,许佳玲刚把剑抽开,伤口处顿时飙出血来。
萧爻忙捂住伤口。却道:“有些事、、、、、、能躲,有些事、、、、、、不能、、、、、、不能躲。”
许佳玲呆望着萧爻,许母也看得呆了,一时都没了主意。
萧爻捂着伤口,借着小山的肩膀,勉力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走。”
小山惊奇地问道:“萧大哥,不报仇了吗?”
萧爻直痛得牙齿打格。道:“我、、、、、、从没、、、、、、从没想过,她竟、、、、、、她竟然真的、、、、、、真的要杀我。”
小山见萧爻面色憔悴,生怕他像大山那般,忽然死去。哭道:“你还帮她说话?”
萧爻道:“不是帮、、、、、、帮她说话,是、、、、、、是我不能做她丈夫了。”
萧爻一手搭在小山肩头,小山颇感沉重。他听萧爻仍这般风言风语。责备道:“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萧爻虽然被刺了一剑,但还清醒得很。他只要还清醒着,脑袋里总有许多奇思妙想源源涌现。萧爻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说话利索些。道:“岁月不居,江湖催老。一辈子就短、、、、、、短短几十年。倘若、、、、、、倘若太在意别人的评判。又有什么、、、、、、有什么乐趣?”
小山撑着萧爻,两人走得很慢。他对萧爻的话一知半解,有了一番推敲之后。小山评论道:“萧大哥啊。这岁月不居,江湖催老。是大有道理的。可为什么在意别人的评判,做人就失去乐趣了?”
萧爻和小山已走到门边,见鲜血顺着衣襟往下流,他心念一转,心道:“不能让爷爷和周大爷看到。不然他们追根究底起来,可不知会怎样对付玲儿姑娘了。”
萧爻紧紧捂住伤口,将干净的布块裹住血痕。说道:“小山,见到爷爷和周大爷时。你千万不可提及此事。”
小山道:“就要提出来,好让他们给你报仇。”
萧爻道:“这都是我胡言乱语惹出的祸事。”
小山道:“萧大哥,惹都惹上了,你还怕什么?你要是害怕,当时就别惹她。”
萧爻心中一凛:“我惹她吗?我虽然被她刺了一剑,但她没再轻视我了。”
萧爻道:“小山,你、、、、、、你答应我。就是爷爷他们、、、、、、他们问起,你也别说。”
小山见萧爻坚持,终究拗不过他,叹了口气。道:“我谁都不说。萧大哥,你现在流血了,瞒得过他们吗?”
萧爻道:“只要你不说,那就一直瞒着。”
两人走进大厅,萧爻勉强站定。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给那二人瞧出马脚,小山也一字不提。
这时,许敬仁已炒好了菜,全摆到桌子上,萧万立和周元嘉正在喝酒。
萧爻一声不吭,在萧万立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萧万立喝了一杯。赞道:“这酒还有几分力道。”
萧爻受了剑伤,流过血之后,没了胃口,只偶尔动动筷子。
萧万立和周元嘉不知萧爻受伤的事,两人也没问。
过了不久,便看到许佳玲从后屋走出。
穿过大厅时,萧爻看到她带着行李,提着清霜剑,出了大门,取路南行。心知她是去寻找许佳琪。想到陈恭明等人作恶多端,万一许佳玲碰上他们,要是她应付不来,必受其辱。
许佳玲虽刺伤了他,他却毫无怨言。萧爻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语气平和。道:“爷爷,刚才出去的那位姑娘,你看到没有?”
萧万立道:“我喝了几杯,隔醉还远着呢。这么大个人从我眼皮底下走过,我岂会看不到?”
萧爻压低声音,将在后房听到的事,粗略给萧万立和周元嘉说了一遍。又道:“这事是那三个锦衣卫的错在前。爷爷,我想、、、、、、我想去教训那三人。”
萧万立心中却想:“爻儿对这件事如此上心,莫非是看中了那姑娘,想来个英雄救美?眼下无事可做,我不妨成全他,跟他去瞧瞧。”
萧万立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
周元嘉道:“既是那三人霸道,是该去教训教训他们。”
萧爻听萧万立和周元嘉答应要管这事,有他二人出马,顿时自信满满。道:“依我之见,我们不如便跟在她后面,等她碰到那三人时,再出手助她。”
萧万立和周元嘉点头赞成。
萧爻听得萧万立和周元嘉肯出手相助许佳玲等人,他放心了。
他虽然捂着伤口,可伤口处仍流血不止。忽然间,只觉得伤口处剧烈疼痛,如烈火般在灼烧着,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自额头上滚落下来。萧爻心知支撑不住了,忽觉得额头一黑,昏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