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哐当……”
颇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让邢泽睁开了双眼,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猛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没有弹孔,也没有剧痛,他难道没有死吗?不对,自己明明被打中三枪掉进了河里,除非奇迹降临,否则不会还能活着。
另外,这是哪?我他妈是在什么地方?
作为一名刚刚历经生死的私家侦探,职业素养和求生本能让邢泽以最快的速度来唤醒自己昏昏沉沉的大脑,以便搞清目前的状况。
当大脑恢复并开始接受和处理身体带来的信息时,邢泽第一感觉是全身无力,第二感觉是喉咙干得冒火,仿佛自己中枪时掉进的是沙漠而不是水里。
他勉强靠起身子,用微微颤抖的左手取过了凌乱餐桌上的一把餐刀,接着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周围来。
从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和金属碰撞声来推测,他是在一辆列车上,整个小车厢就他一人。
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邢泽心想,他正要放下餐刀,却被一阵突然响起的汽笛声给吓得不轻。
“呜呜——”
在惊吓过后,邢泽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蒸汽火车?虽然对火车没有多少研究,但在2019年,已经很少有火车会发出这种鸣笛声了。
亲娘啊,我这是顺着河水漂到工业时代了吗?
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邢泽提起本就不多的力气在那张混乱不堪的餐桌上找寻起来。
很快他就在一堆文件的底下扯出了一份英文报纸,不,确切的说是一份会动的英文报纸。
“1991年9月1日,预言家日报?”
内心的惊诧让邢泽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对阅读英文没有丝毫障碍,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名实实在在的英语渣。
而报纸的头条新闻则令他更为震惊——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开学了。
一张黑白的大照片被置于版面的中央,照片中站着一位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头,在他的身后是一座高耸的古老城堡。
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邢泽像是被锤子打中了脑袋,两眼直直地瞪着那份报纸。
过量信息让他的大脑顿时宕机,可有一件事情是能确定的,他死了并且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现在应该是在前往霍格沃茨的魔法列车上。
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邢泽感觉右手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闷哼一声,抬手看去,只见自己手心的皮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正随时会冲出皮肉。
疼痛越来越剧烈,伴随而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冗杂信息,这些信息宛如潮水一般涌入了邢泽的大脑之中。
“啊——”精神和肉体上的可怕折磨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在即将昏厥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看清了那钻出手心的怪异球体,那可怖的不规则球体正是让他前世丧命的首要元凶。
邢泽嘶哑喉咙很快就失去了尖叫的能力,而在这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
巴尔克·萨拉正靠坐在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这大概是整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最舒服的座位了。
魔法沙发带来的舒适不是车厢里的软靠坐垫能相比的,更别提公共车厢的那些硬木座椅了。
当然,只有列车长才能享用这份特权。
老巴尔克在这趟列车上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他把列车当成是自己的第二任妻子。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我或许可以喝上一杯。”巴尔克自言自语着,用手把嘴里的烟斗换了位置。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消了巴尔克喝上一杯的心情,他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身子,沉声道:“进来。”
一位棕发的年轻人从门外急乎乎地走了进来,“打扰了,巴尔克先生……”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鲍曼,叫我列车长。”巴尔克不满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还有别老是咋咋呼呼的,这会让乘客笑话咱们。”
“当然,先生,哦不,列车长。”鲍曼一边用手拍着胸口,一边恭敬地回道。
缓过气后,年轻的列车员继续说道:“列车长,您得看看外面,天气很不正常,已经开始下雪了。”
“下雪?”巴尔克重复了一遍,“你喝多了吗,鲍曼?现在才八月底,怎么可能下雪。”
尽管心存疑惑,但他却没想过鲍曼会骗自己,除非这小子不想要这份好工作了。
巴尔克打了个响指,办公室里半挂的窗帘立刻升了上去。为了能更好的看清窗外的情况,他依依不舍地离开舒服的沙发走向了窗边。
窗外,天空变得十分阴沉,细小的雪花在狂风中飞舞,根据以往冬季行驶的经验来看,一场可怕的暴风雪很快就会到来。
“这怎么可能?”
惊讶和困惑在六十五岁的老列车长脸上迅速蔓延,没错,在三十多年的列车工作中,他确实见识过不少糟糕的情况,飓风,大雨,泥石流等等,但出现在八九月份的强烈暴风雪?
老巴尔克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在心里盘算对策。
“我们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新雷文斯卡村站,对吗?”
鲍曼翻了翻手上的本子,点着头回道:“是的,列车长。确切的说还有二十四分钟,前提是我们不减速。”
巴尔克拿下烟斗,把口中的烟都吐了出来,白色的烟雾在他的眼前快速汇聚,最后排列成了一串数字——17:22。
“告诉铁铲,让列车的速度降下来,把魔法动力装置改成低温工作组。另外让丽贝卡小姐和乘警们去告知乘客,如果风雪变大我们会在新雷文斯卡村站停留一段时间。
“让迪伦给总台发电报,报告目前的情况。哦,给霍格沃茨也发一封,告诉他们的学生要晚点了……”
鲍曼将列车长的吩咐一一记下,正在他去通知各单位时,巴尔克又说道:“对了,记得让霍格沃茨的级长看好那些学生,别让他们到处乱跑。”
“好的,列车长,我会通知他们的。”
待到鲍曼离去,老巴尔克才吐出了一口长气,他看着外头越来越猛烈的风雪,神色越发凝重:“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偏偏会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