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白兰顿,我了解汤姆。即便他真的获取了那份血液样本,在没有万全的把握杀死我之前,他是绝对不敢冒然露头的。”
“可如果他被逼上绝路了呢?亚米达拉的血液连我都没有尝试过摄入,万一出了什么连他都把握不住的异变,瘟疫扩散开来可就不只是要消灭一个黑巫师那么简单的了!”
白兰顿很有些不理解白胡子老巫师的思考回路,在他看来,圣诞节这么千载难逢的时机,大部分学生都回家去过节了,他们有充分的时间与空间来引诱奇洛去到他们早就设好的陷阱之中斩杀,为何不直接提前解决了这个麻烦,非要挨到事后??
杀戮的思维让白兰顿很容易变得急躁,亚楠那边是光靠他一个人乱莽莽不过的客观条件摆在那里,必须得压制自己的冲动,霍格沃茨这里光是能和现在的伏地魔打得五五开的就有好几位,更别提邓布利多这个碾压性的存在了,连飞龙都不需要,直接骑脸就赢了!
然而无论他如何劝说,邓布利多都只是摇头,只是看他实在一副“老衲今晚就要圆寂了丫”的激进感才无奈地说道:“白兰顿,你先听一下我的理由吧:按照现在观察到的情况来看,那个血液能治愈任何身体上的伤口,赋予比某些神奇生物还要强悍的恢复能力,却会侵蚀灵魂,使人丧失自我,沦为只靠本能移动的野兽————但现在的汤姆是以灵魂的方式寄生在奇洛身上,共享同一具身体,这样一体双魂的状态摄入的话,你认为会发生什么呢?”
“还能发生什么?在禁忌森林我又不是没见过生物融合后的畸变怪物,意识的数量根本左右不了腐化,无非是猎奇的程度不一样罢了。”白兰顿皱着眉头回答道。
“我知道,但你同时也说过吧,那些怪物已经在孵化当中徘徊了不知多少年岁,是已经深化到完全后的形态。”抬手在桌子上画了条直线,代表着时间线的长短,邓布利多解释道,“而除非有外力介入,否则生物都还能勉强维持着原本的形态,越是力量强大者就越是能够抵抗负面影响,像汤姆这样纯以灵魂形态存在的事物,应该更能抵挡地住吧?”
“......说不好,因为在我见到那个世界的所有盖世英豪时,他们就都已经变成了腐化者......”眉头没有展开,语气却软下来了一点,“除了......该隐赫斯特那一脉,自称污秽血族的苏美鲁文明后裔,除了极少部分失败者外,高位者全都保留了自我。”
“那就对了。汤姆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研究到你说的血族程度,他手上的样品也是非正统上位者的残次品,以他的才华,他很可能不会走上普通的变异者之路,而是像血族那般尝试将其掌握,却始终因不得要领而进度缓慢,造不成威胁。”
“你这说法太理想化了!霍格沃茨教的魔法体系和拜伦维斯完全不同,碰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谁也想不到,你怎么保证那个疯子就会全身心投入到研究当中??”
“就凭他还以魔法石为目标,将魔法石视为囊中物这一点!”
邓布利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白兰顿的眼睛说:“正因为我太了解他了,所以才能知道他的行动。残次的血液会无法供给足够的魔力,想要继续研究,他只有三条道路:像以前那样狩猎独角兽,喝下它们的血补充生命;像之前那样寻找禁林南部的那头怪物,击伤它获取更多样本;想办法窃取魔法石,活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源————那个在禁林南部的壁炉已经被你摧毁了,无论是独角兽还是亚米达拉他都很难再像以前那般轻松染指,甚至还会因为闹出的动静而暴露自身,只有魔法石才是他现在唯一可选的道路了,他必然会想方设法进入四楼禁区行窃!”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总算明白这个看起来和蔼慈祥的老头子在玩什么脏套路了,白兰顿顿时眯起了眼,不再散发出那种烦躁的气息:“打从一开始他把目标放在魔法石上,并附身在奇洛身上进入校园,伏地魔就没得选了,要么去四楼禁区一探究竟,要么白白浪费这么久的时间,还给你白搭了一个学期的白工......好算计啊老头子。”
“没什么好算计的......倘若他能稍微收敛那么一点点好奇心,想破了这个局也是轻而易举,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明明对待虫尾巴还心生怜悯,邓布利多却在说伏地魔时毫不留情,足以见得他已经对这个五十年前的门生失望到了何等程度。
“好吧,你姑且说服我了,但我仍对他持有亚米达拉之血这件事持保留态度。”
收起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白兰顿满脸正肃,以一种绝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表情对邓布利多说:“你或许见过很多惨剧,但你绝对没有见识过发生在亚楠的那一种:那是绝不能存在于人世间的地狱景象,永远永远不该降临于和平的世道当中。”
“我知道,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点点头,邓布利多看向一旁,从内部发出摩擦声响的墙壁说,“骨蛇怪已经加上了对空间魔法波动的功能,整座城堡除了这里的壁炉以外,任何联通飞路网的行为都会被它给察觉,一旦出事就会以最快速度通知你我。”
“希望如此吧......上次山怪的时候它不就没能找到时机现身?终归只能当做不得已之时的最后一根保险罢了。”
耸了耸肩,白兰顿还是对有人能偷摸进去城堡而耿耿于怀:“除了壁炉,其他的空间移动它能察觉得到么?比如幻影移形,还有消失柜?”
“幻影移形是不可能的,霍格沃茨除我以外无人可以施展那个法术。”
嘴角微微勾了起来,邓布利多满脸“慈祥”地说:“置于那个你说在五年以后德拉科.马尔福使用的消失柜,我已经提前给它找了个‘好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