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齐襄,阿月还有秦明三人,倒是一时清净了不少,一个是向来不喜言语冷若冰霜的黑锦寂月,一个是才华横溢才情款款的皎洁明华,那股纷纷扰扰的旧时糗事才缓缓散去,齐襄才从向寻刚刚的调侃中冷静下来,看着一旁的阿月问:“你今日来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阿月听他问起自己看了一眼一旁的秦明躬身回:“王爷,魏将军一连胜了三次大战,想来距离班师回朝不远了。”
秦明听后喜笑颜开接道:“如此说来,父亲也马上要回京了。此次若是大获全胜便是将近年关的最大喜事了!”
“若是要彻底与北境讲和,怕是要等到年后了,这次秦将军作为副将领兵也是功劳尤甚,更是我业昌国百姓的福分。”齐襄听后也笑着对他说。
“王爷,贵妃娘娘有意指皇上将立太子,二殿下那边······”阿月说罢看向静默不语的齐襄等他发布指令。
齐襄片刻后将手中茶盏放下问:“朝中安排得差不多了,嘱咐他不要操之过急一不小反而容易适得其反,眼下只需静观其变。”
“阿襄,你真的非淌这趟浑水不可吗?”
“我别无选择。”
“你还是放不下吗?”秦明看着他一副心意已决得表情焦急的劝解,“我知道郡主的死一直令你耿耿于怀,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看清楚吗,只要沾染了这权势的纠葛就只会越陷越深错一步就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他们想要得到那皇位便去争好了,你又何苦参与进去呢?”
“从我选择住进这襄王府成为这襄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承担家兴伟业,你也知道皇子相争无外乎胜为王败为寇,若是我不帮晟儿争,便是要他就此被人欺凌践踏,父亲姐姐已经将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又如何不闻不问置他们于不顾,谋事在人我自有打算。”齐襄摇着头看了看他。
“可是···!”
“你放心好了。”
秦明深深看他一眼也只好摇摇头叹了口气笑称:“难怪,也只有向寻最了解你,硬是拖着我不远千里来寻你。”说着看了一眼不解的齐襄接着说,“他打着师父的名义,其实就是想来助你一臂之力,他知晓你看着事事云淡风轻,实际上是个情深意重的主,想来为了齐晟和洛家也会拼死一搏的吧。”
齐襄压下心底的讶异和感动嘴上却说着:“他不必如此,此事万分凶险,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是吵架灭族的大罪,我一人担着就好,你们万不可掺和!”
“你还不知道他吗?用他的话来说,你俩就是性情相投的两头倔驴。”秦明笑着对她无奈地说,“不过这样也好,他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却是我们中最细心最足智多谋的那个,医圣老人家能许他前来,便也是知道他能帮到你,我们虽没有多大权势,但为了你献舍的这条命却还是有的。”
齐襄听后半晌不曾抬头回话,心里很是感动一时都不知感谢的话该如何说出口。比起这些帮助他更在乎的是他们的安全和情义,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拒绝,胸腔里隐隐洋溢着一种澎湃的涌动。
“王爷,有向公子和秦公子在,我们行事自然是事半功倍!”阿月对秦明递去感激的神色回头对齐襄说道,“只是还有一事,任姑娘那日从墓园回去后便郁郁寡欢,王爷可还需要我回去任府打点?”
齐襄闻言看向一旁的秦明想了想回头对他交待:“你还去任府守着吧,若是那边有什么事就直接同我说,不用事事让雪儿忧心了。”
阿月听后朝二人行礼告辞:“是,那我就先下去了。”
“榭雨阁,接下里你先暂时不要去了,沁儿很快就可以自由了,不必忧心。”
“如此多些王爷!”阿月刚准备下去听见齐襄的话,急忙跪下来致谢,言语中也多了少见的起伏。说罢起身要离开就听得身后秦明唤:“还望月公子多照顾雪儿了。”对他点头致意:“秦公子放心。”应下后出了门。
齐襄看了一眼神色落寞的秦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知晓秦明对任雪多年的深情不负,只是无奈命运捉弄人,他总以为他二人也能修得一段好姻缘,一个是清尘典雅气质卓绝的仙子人物,一个是温文儒雅相貌俊朗的翩翩公子,本应是浑然天成的一对佳偶,却不想兜兜转转竟在自己这里出了差错,再想到他与向寻对自己的鼎力相助,心里莫名有了一种世事而非的寂寥。
“这次若是魏将军乘胜归来,皇上也是要大力嘉赏,想来对三殿下和魏妃也另眼相待,若是真如贵妃所言皇上有了册封太子的想法,在这个节骨眼上怕是有些想法和困难。”
齐襄听后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想来当初魏家排除万难也要让魏朝带兵上阵,也是抱了对今日局面的有利的想法,皇上现在册封太子,朝堂势力必然出现一个逆转,魏朝是现在武将中最年轻大有可为的人,眼下又立了军功,本人也深得皇上青睐自然是前途无量,魏大人与魏妃也是煞费苦心筹谋,齐瑜此人本就不容小觑,论心智计谋完全不在晟儿之下,只怕是隐藏的更深。”
“如今能让皇帝起了册封念头的,除了齐晟齐瑜便只有大殿下齐昊了,听闻皇上对皇后母家颇有不满,竟是朝堂之上惩治了年近花甲的江老将军,连带着也冷落了皇后,想来一时也不会似往常那般袒护大殿下,倒是能省些力气。”秦明想了想接着说,“不过眼下一切倒还尚不可知,大殿下毕竟是嫡长子,宫内老臣也更倾心于他,虽说他本人无所建树,论文韬武略不及二殿下,论才情计谋不及三殿下,可却也是无功无过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皇上此时竟有册封太子的打算,究竟是作何想法?”
齐襄听罢轻声冷笑说:“极有可能他想册封为假,想探探这几位皇子的势力野心为真。”
“为何这么说?”
“皇上正直春秋鼎盛之际,立不立这太子原不当紧,只是迫于朝堂纷争压力好不过顺水推舟罢了,皇子间的明争暗斗每个朝代都所见不菲,这弑君谋位的先例可还少么···”齐襄话到此处,也不由得漏出一股嘲讽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