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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萝卜不是用来吃的

一锅的茶水煮得沸腾,孟阏蹲在炉口,用铁钳子夹了两根木柴出来。

  双手拍了几下,将手上的灰拍个干净,燕绥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我带了萝卜来。”

  孟阏疑惑地转过身,他正举着一根白萝卜傻笑。

  白萝卜上面还沾着露珠,看起来十分新鲜。

  嗯,还很大。

  不要桃花酥,结果换了一根白萝卜来报恩,这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还真是清奇啊。

  孟阏在心里默默地嫌弃一遍,也不知用什么理由来拒绝他,只好说:“我不用吃东西的,你的好意心领了。”

  谁料燕绥笑容更加灿烂,他拿着白萝卜晃了晃,说:“谁说萝卜是给你吃的?”

  “······”,不给她吃,那拿来晃悠做什么?

  白萝卜又在眼前晃晃,燕绥说:“帮你敷冻疮啊。”

  “敷?冻疮?”,孟阏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来,是她耳朵有问题吗?

  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孟阏不解,冻疮还用敷吗?使个法术不就好了吗。

  “是啊,等我找个火啊。”

  燕绥看中了炉火,径直往炉灶边上走去。

  “我不,”

  孟阏的话还没有说完,燕绥的动作就打断了她的话。

  那么大一根白萝卜就这样往炉子里伸去,孟阏暗叫不好,这个炉火哪是他能碰的。

  “不要动!”

  孟阏手比口快,一只手伸了出去。

  她揽住燕绥的腰身,把他往后拉。

  燕绥个子很高,他的腰却很细。

  隔着一层棉服,孟阏都能感受到他精壮的腰身。

  将燕绥拉了回来,孟阏只觉得背后升起一层冷汗,她惊魂未定地说:“别动炉子。”

  燕绥一脸懵,举着一只大白萝卜就这样看着她,显得傻兮兮。

  燕绥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耳根子红得厉害,望着她,喃喃道:“我只是想借个火烤萝卜。”

  将他的腰放开,孟阏轻咳一声,道:“那个火你不能碰。”

  燕绥摸摸头顶,有些苦恼:“啊?”

  “冻疮过几日会长好的。”,孟阏站得离他远了一些。

  “那不行。”,燕绥斩钉截铁地开口。

  若是没养好怕是会留疤的,姑娘家的手就该白白净净的。

  燕绥急得去捞孟阏的手,下一刻他像是摸到了冰块一样,他心中一震:“你的手好冷。”

  就算愿城很冷,身子也不至于像冰块一样啊。

  孟阏快速将手抽回来,她偏过头,说:“我知道我的手很冷。”

  她的身体就是霜雪做的,能不冷吗?

  语气冷淡,似乎还带了一丝怒意,似乎是被他的话给惹恼了,燕绥连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天这么冷,你的手都冻坏了。”,燕绥又补充道。

  见孟阏不说话,燕绥只好把萝卜递给她,硬着头皮说:“拿萝卜敷手可以治冻疮,你拿着吧。”

  “我不会。”,孟阏将头偏了过去,她哪里这种法子。

  孟阏不配合,燕绥也很苦恼,双手比划着说:“就是萝卜用火烤一烤,再敷手啊。”

  “没听说过。”,孟阏睁着那双好看的杏眼说道。

  眼睛忽然之间有了生气,燕绥有一种感觉,她好像在逗自己。

  可是看着看着,又觉得她有一些无辜。

  燕绥安慰自己,巫族身体强悍,不似人族脆弱,人族治冻疮的土法子哪里会见过。

  燕绥:“那你等着,我去客栈里拿个火,回来就教你。”

  孟阏愣住:“你不会使法术吗?”

  连个火都使不出来,怪不得要借炉火了,看来他的灵力很低微。

  不会使火诀,燕绥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将白萝卜塞进孟阏手中,回她:“是啊。”

  孟阏:“哦,那我这里有。”

  一簇火苗从指尖蹿了出来,火苗不大,同烛火差不多大小。

  火苗绕着孟阏指尖燃烧着,许是灵力强大,寒风拂过也动摇不了半分,燕绥尴尬地笑了:“你会御火啊。”

  燕绥灵力低微,只会一些简单的术法,像这些本事是不会的。

  手指推到燕绥面前,孟阏开口:“是拿火烤萝卜吗?”

  火苗差点烧着燕绥的鼻子,烫得他鼻尖发热,他慌忙后退,道:“拿萝卜在火上烤一会,等烤热了就行了。”

  孟阏也不多言,将萝卜一把夺过来,照着他的话,用火苗在底下细细烤着。

  等萝卜烤得差不多,燕绥站在一边说:“可以了,拿着萝卜在手上滚一滚。”

  火苗被孟阏抖灭,她照着燕绥的说法将萝卜按在了冻疮上。

  痒痒的,还有些发烫,让她有点不舒服。

  因着功法特殊,她向来不喜这种滚烫的东西,孟阏按住不动,十分敷衍地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法子不对啊。”,燕绥充耳不闻,他指着萝卜说:“不是这样的。”

  孟阏:“那是怎样?”

  燕绥‘唉’了一声,接过孟阏手里的萝卜,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滚动着,给她做着示范。

  “要像我一样,让萝卜在你手上慢慢滚动,要用滚的,动作还要轻一些,晓得吗?”

  动作十分轻柔,从孟阏这个角度看去,他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东西一样,眼尾的弧度亦十分柔和,心里莫名其妙的暖和起来。

  燕绥没有发现他们如此贴近,正专心给孟阏讲敷萝卜的法子。

  她的手裂开甚至翻了肉出来,白萝卜被火烤热后,担心烫到里面那层薄肉,燕绥的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弄疼了她。

  “会了吗?”,燕绥笑着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孟阏眼里情绪复杂,冷不丁他的眼神撞上来,嘴角一抹淡笑忽然滞住,又慢慢消散。

  燕绥没看懂她的情绪,又重复了一遍:“学会了吗?”

  孟阏一直盯着他,盯到燕绥浑身不自在时,才开口:“我叫阿阏。”

  “什么?”,燕绥愣了一下,他知道她叫孟阏啊。

  “阿阏,我的名字。”,孟阏又重复了一遍,她的眼睛紧盯着燕绥,希冀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见他一副呆滞的样子,孟阏再次开口提醒:“阿阏,不是烟火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