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和狗,都是很有灵性的,它们知道自己的命运。
看到屠夫拿着刀子过来,它们会哭,还会淌眼泪……
自己不敢去回想,看到牛肉狗肉就会想起它们临终前的眼神。
这些还都只是畜生。
倘若死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人呢?
是一个跟自己生过儿子,做了好久夫妻的女人呢?
老二被吓成这样,老杨头觉得可以理解了。
“你先看着给开点药吧,这个事儿,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老杨头对福伯道。
福伯再次摇头:“这一块,是疑难杂症,请恕我本事不够,你们还是早一点去镇上的怡和春吧!”
“啊?”老杨头怔了下。
福伯接着道:“一些小病小痛啥的,我还是拿手的。”
“类似这种心智方面的疯癫之病,不是我砸自己招牌,我是如实相告,不想耽误老二的病情。”
撂下这番话后,福伯留下了一些药,给杨华林抹脸上那些被大公鸡啄出的伤口。
然后提着医药箱走了,半文钱的诊金都没有收取。
屋子里,老杨头怔在床边。
谭氏走了过来,道:“老村医说的也是实在话,从前晴丫头,钱氏她们都犯过疯病,老村医都拿她们没辙。”
“晴丫头是菩萨点化了才好的,钱氏那个死不足惜的贱人,是镇上怡和春医馆的大夫治好的。”
“安排下,明儿就送老二去怡和春,有病得趁早治啊!”谭氏道。
老杨头点头,“成,明日一早就送老二去怡和春!”
这一夜,老杨头和小老杨头都留在杨华林的屋子里看守他。
上半夜还稍微好一点,杨华林睡了。
到了后半夜,他睡醒了,开始下地蹦跶。
翻箱倒柜,地上趴,床底下钻。
学狗叫,学猫叫,抱着那骚味儿熏天的夜壶,想要当酒喝。
幸而被老杨头一把夺下来了。
“我的天啊,我这是造了啥孽啊!”
老杨头一声接着一声的叹着气,站在那里,整个脊背都弯了下来。
从前他比小老杨头身板要魁梧的,也要高出半个头。
而现在站在一块儿,比小老杨头要矮。
“哥,看来咱今夜,只能把老二给绑起来了。”小老杨头提议。
“绑起来?”
老杨头诧了下,转头找寻杨华林的身影。
完了,他又一个人贴着那边的土巴墙壁,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抬起来。
嘴巴里打着口哨,胯下,那尿液淅淅沥沥往下洒。
瞅见老杨头和小老杨头都朝他这边看,他也无动于衷。
放下腿又来到另一边墙壁处,抬起腿接着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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