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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命案

岁荣那丫头是越来越没有奴婢的样子了,苏上锦做好饭菜装盒,叫她一同出门,她却推说肚子疼,不能去。

  苏上锦可不能惯着她,道:“你要不去,今晚做饭没你的份。”

  本以为这能威胁得了她,谁知她却道:“那你先把奴婢的八两银子还来。”

  苏上锦惊讶:“十两赏银,你上次不是从我这搜刮去三两了吗,怎还差八两?你笨得连个位数都不会算?”

  岁荣:“小姐你忘啦,上次在花衍楼,你让奴婢付账,一两银呢!加起来当然是八两。”

  苏上锦:“那东西明明都是你吃。”

  岁荣:“可是,是你点的呀!你要不点,奴婢就不吃。你点了你自己又不吃,那奴婢当然是免为其难的吃了呀!”

  苏上锦:“......”

  这是一个奴婢吗?

  这是个成精了的讹诈犯。

  苏上锦没钱,抬过来的嫁妆都锁在了库房里,钥匙由花老夫人管着。她又刚嫁进府,账房也没给她发月例银子。虽说吃穿不愁,但真的是一个铜板也没有。

  最后无奈,她只得灰溜溜一个人去送饭。

  她以为花拂天天往外跑,不是下赌场就是逛青楼,谁知他竟真是去了大理寺当值。

  大理寺的人认识椿树,因此他俩进去时,也没受什么阻拦,反而熟络道:“椿树,又来给四少爷送饭。咦,怎么还带了个婢女?”

  苏上锦鼻子抽了抽,她长得很像婢女吗?

  椿树正要介绍四少夫人时,不远处他家少爷的声音已经吼来:“还愣着做什么,想饿死本少爷吗?”

  椿树便也不敢再为了介绍少夫人而耽误时间,领着苏上锦走过去。

  身后传来议论声:“想不到这花府的婢女,长得还挺有姿色的。”

  “那是,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家,哪像你家都是歪瓜裂枣。”

  花拂工作的地方在档案室,那里光线比较暗,很适合他那双眼睛。

  那四眼柴犬一见着她,立马钻到了档案架子底下,躲得不见狗影。

  它主子臭骂:“没出息。”

  苏上锦将食盒放下,椿树负责将里面的饭菜取出。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花拂兴奋地问。

  苏上锦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翘二郎腿倒茶喝茶,道:“蜜汁叉烧,卤鸡腿,豆腐酿,清炒时蔬。”

  椿树每听她报一个菜名,就咽一回口水。看着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眼睛都挪不开。暗想自己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小厮,也算见过些世面,怎么就对几道菜起了贪念。

  花拂瞪了他一眼,道:“想吃?”

  椿树竟然胆肥地点头,然后又猛地摇头。

  花拂:“那你看着。”

  椿树那脸就跟苦瓜一样,欲哭无泪。

  还不如不看呢,眼不见为净。

  花拂捧起饭碗,塞得满嘴都是,道:“为什么你做的饭,有一股荷叶的香味?”

  苏上锦转动着茶杯,道:“这个时节,刚好是荷花盛放,我用荷叶包住米放进木桶里蒸,自然有荷叶的香味。还有盅莲子汤,莲子是今早剥的,很新鲜。”

  她看见他随手放在桌上的白绫,便拿起来研究,入手有一股凉丝丝的感觉。

  左看右看,也不过一块好看点的白布而已。

  她将它罩在眼睛上,透过白布,却能将室内之物看得清楚。只不过这白布犹似一块有色镜片,将眼前的亮度降低了。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她问。

  花拂顽皮道:“想知道?”

  苏上锦瞥了他那小人得意的样子,决定泼他盆冷水,道:“如果我说‘想’,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就不告诉你’?”

  花拂那得意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死硬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啊!”

  苏上锦死不要脸道:“是啊!”

  “呸。”花拂十分鄙视地吐了鸡骨头。

  “听大家说今儿来送饭的是个婢女,我还纳闷呢,原来是少夫人。”

  门口传来声音,室内三人看去,花拂不动,椿树弯腰行礼,苏上锦也起身屈膝行礼:“卢大人。”

  “少夫人。”卢明义还礼,“我们又见面了。”

  花拂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卢明义闻着室内诱人的饭菜香味,咽了咽口水,道:“来蹭饭。”

  花拂:“没你的份。”

  卢明义:“好歹我也是你表哥,能不能不要这么绝情。”

  苏上锦惊讶:“表哥?”

  卢明义亲切道:“是的,表弟妹。”

  花拂踹了他一脚:“瞎叫什么,谁是你表弟妹。我跟你都是五服之外的亲,远得十万八千里。再胡说八道,我叫我二哥揍你。”

  “仗势欺人。”卢明义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嘀咕。

  苏上锦喝着茶,暗暗惊叹,这关系户也真是够强的。

  想人家寒门五官端正,学富五车,十年寒窗,苦熬半生,却终究比不过有个好爹的半瞎子。

  两人嘴炮又打了一会,花拂才问:“你到底来干嘛的?”

  “还是等你吃完再说吧!”卢明义道。

  花拂:“少废话。”

  卢明义挑挑眉:“那我可说了,你快点吃,吃完我们去案发现场。”

  花拂眼睛一亮:“有案子?”

  卢明义:“嗯。”

  案子发生在天水巷的一家居民房里,苏上锦随同卢明义和花拂到时,已有衙差将案发现场隔离起来。

  至于苏上锦为什么会随同前来,纯粹是顺路。

  回花府的路刚好经过天水巷,于是某位少爷就想吓唬吓唬他的婆娘,将人领来了。

  几人下了车,走进大门,花拂还好心地提醒:“我警告你,待会不管见到什么,不准惊叫,不准吐。”

  卢明义抽抽嘴角,心道:你是没见过你婆娘在胡家口的样子,心理素质比你还好。

  他问向得力手下:“惊蛰,现场没动过吧!”

  陈惊蛰道:“我们遵照大人的命令,待大人查看后,说可以动了我们再动。”

  卢明义“嗯”了声,走进去。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二进小院,院虽不大,却收拾得很整齐。墙根下种了些湘妃竹,绿油油的十分雅致。

  大厅古朴素静,家具擦得发亮,紫檀木质,雕刻精致。

  众人绕过大厅,进入后院。

  一进去,便有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苍蝇“嗡嗡”集聚。

  众人无不捂鼻,花拂皱眉道:“这是死几天了呀?”

  后院卧房的门外,俯卧着一具尸体。尸体脚朝卧房门,穿着粗糙,体型略胖,身下血摊一地,早已凝固。

  卢明义检查了一下尸体,致命伤很明确,是被人从后面直接用利器插入脖颈而死的。

  死者被刺中后并没有立即死亡,而是往前爬了一段,最后失血过多而死,故而地上有血蹭过的痕迹。

  卢明义翻过尸体,死者的面容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