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武林绝学
翌日清晨，雷山峰等人各自散去。
刘长天向北抵达东沟村，将纸条递给谢霄生，便跪地不起。
谢霄生看罢纸条，将刘长天扶起，说道，尔等乃抗金英雄，我等接受不起。今有呼延大哥的安排，我定竭尽全力辅导你！
刘长天起身，抱拳道，多谢师傅！
谢霄生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你先给我操练一番！
刘长天飞身持刀，刀身飞舞，上击下射，虎虎生威。
谢霄生看在眼里，心里连连赞叹，刘长天的刀法虽简单，却招招凶狠，招招致命，招招索魂。一看，这个少年便是从战场里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士兵。
刘长天练毕，站定。
谢霄生肃色，说道，我教你一招，叫提刀出禁。
刘长天洗耳恭听。
谢霄生踱步，说道，禁乃限制，身有限制，双臂之遥；刀有限制，刀尖之处。如何突破限制，将刀之威力扩大到一丈乃至数丈之遥，便是提刀出禁。
刘长天疑惑不解。
谢霄生提刀，双目圆瞪，双臂暴起，身未动，刀影晃，三丈之外的一棵大树便拦腰折断，折断之处，是一片光滑的刀痕。
刘长天惊讶无比。
谢霄生一脸微笑，问道，想学吗？
刘长天跪地叩首。
......
常富贵向东步行三里，来到崔家村，见到崔木牙前辈，一个身瘦高挑的老者。
他将呼延庆前辈的信物递上，崔木牙看罢，说道，呼延大哥的安排，我定当从命！先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功底。
常富贵持枪飞起，落入院中，左捅右刺，潇潇洒洒，将无风的空气掀起一阵阵飓风。
崔木牙看着常富贵的枪法，心里感慨万千，枪枪直逼要害，实乃索命之枪。
练毕，崔木牙厉言说道，速度有待提升，力量有待提升，但是更重要的是必须做到人枪合一。
常富贵用心聆听。
崔木牙认真说道，你是枪，枪是你；你动枪动，你止枪止；你想哪里，枪刺哪里，你看哪里，枪捅哪里。只有人枪合一，才可以将枪的威力增加十倍、百倍不止。
说罢，崔木牙接过常富贵的枪，举手便向天空刺去，枪脱离了手，飞向天空，枪刃赫然刺穿了一只飞翔而过的乌鸦身躯。
常富贵跪地，叩首。
......
徐程一路急行，来到胡家沟，将信物递给胡立人。
胡立人是一个中年人，大冬天的，他光着膀子，穿着单薄的裤子，臂粗，手大，一副练家子的模样。胡立人看罢信物，说道，你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功底！
胡立人的身边站着七八个弟子，围做一圈，看向徐程。徐程弯身弓腰，如硕鼠一般急串，众人看了，疑虑顿生。
顷刻，胡立人的七八个弟子便捂着裆，嘶哑咧嘴，倒地不起。
胡立人哈哈大笑，说道，下三滥的功夫！
徐程自信说道，刚才攻击，我保留了实力，否则这几个人必定鸡飞卵碎！
胡立人不屑，拿起一块地上的砖头，递给徐程，说道，你拼尽全力捏一把！
徐程接过砖头，用力一捏，即使面红耳赤，砖头也完好如初。
胡立人走近，伸手便捏向砖头，只见指头所触之处，瞬间成为粉末。徐程心里一惊，如此手力，若加上掏裆功，那结果定不是鸡飞卵碎，而是成为一堆烂泥。
徐程跪地，叩首。
......
段玉拜访呼延青天。
呼延青天经过昨日比试，对这几位少年是无比的佩服，尤其是雷山峰。他接到呼延庆的命令，定对段玉悉心教导。
段玉展示一番，呼延青天说道，剑道，唯快不破！
段玉问道，怎讲？
呼延青天将一颗石子扔向天空，便挥剑所向。只见，剑身从四面八方等各个方向密集飞舞，俨如一个牢笼，将石子围困其中。石子在剑身的笼罩之下，叮叮咚咚的不停翻舞，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段玉恍然大悟，惊呼道，是的，剑道，唯快不破！
段玉跪地，叩首。
......
尚方明兴致冲冲的前往斜沟村，拜访谷牙子。到了谷牙子的院落，便见得院墙的一侧，挂了不少于百张大弓。
谷牙子立于院中，正在调试弓弩。
谷牙子的脸上有一道疤，表情凶神恶煞，估计这张脸，无论是笑，还是哭，都让人觉得他与这个世界有深仇大恨。
谷牙子看了呼延庆的信物后，举弓射箭，箭便扎入了十丈开外的一个草靶中央。尚方明看在眼里，觉得这一切都轻轻松松，简简单单，轻而易举。
谷牙子便将大弓递给尚方明，说道，冲着前面的靶子，你射一下！
尚方明笑呵呵的拿过弓，大大方方的站在谷牙子一边，觉得射中那个靶子，便在举手之间。
他信心饱满，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用力拉伸。
慢慢的，他的脸上没了笑容；
慢慢的，他的面孔变成惊愕；
慢慢的，豆大的汗珠颗颗溢出。
因为，这弓，他拉不动。
尚方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这弓才微微弯曲。他纳闷，怎么刚才谷牙子一下子便扯开，一下子便射中了，而自己，却无法撼动弓弦？
难道，射箭这么难？
尚方明双臂乏力，腰酸腿疼，扭头看见谷牙子坐在屋檐下修缮一张旧弓。
尚方明气馁了，把弓一扔，说道，我不练了！转身便要离去，忽然，呼的一声，一记长鞭袭来，甩到了尚方明的脊背上。
剧痛传来，尚方明撒腿便跑。
又一记长鞭飞来，甩到了尚方明的小腿之上，尚方明应声倒地，鬼哭狼嚎。
尚方明倒地不起，又一记长鞭袭来，他的胳膊开始阵阵发酸。他想，这个阎王殿，好进，不好出！
他飞身走到院子中央，拿起大弓，上箭，便开始射。
......
平山寺，雷山峰和呼延庆站在一起。
呼延庆边演示，便说道，力道，生于筋骨，发于皮肤。气功，发于身体，止于外物。若想隔空探物，不仅需要力道与速度的完美结合，更需要你与空气融为一体，产生共鸣，触发共振，形成空气波动。
雷山峰学着呼延庆的动作，不住点头。
呼延庆又说，力道之大，终有极限。倘若速度极快，则可将力道之力放大百倍。犹如同样体积的鸟儿，若慢慢撞向岩壁，则会滚落；若飞速撞向岩壁，则岩裂，身碎。将空气当做岩石，挥拳击之，速慢，则空气散；速快，则空气成团，向前飞去。
雷山峰心头顿解。
呼延庆接着说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空气亦有灵动，将身体变成虚无，则与空气凝为一体，互通有无。将空气变成身体的一部分，实则将身体的体积扩大了无数倍。挥拳所向，空气先行，势如猛兽，所向披靡。
雷山峰心头大悟。
呼延庆立身，认真讲道，太极气功，讲究和谐。将空气与身体共存，将力道和速度协调，则会爆发无穷威力。近则防身，远则袭物，让自身处于不败之地。
雷山峰听了，醍醐灌顶。
......
刘长天在谢霄生大师的指点下苦练提刀出禁。挥刀所向，超出极限，震撼空气，形成空气余波向外扩散，横扫一片。
无数次凝神，无数次练气，无数次挥刀后，刘长天的提刀出禁大有提升，不仅弯刀带动的空气余波越来越薄，锋利如刃外，出禁的范围也越来大，足有数丈之遥。
崔木牙大师教常富贵的只有一招，先是伸出食指，端起枪底，然后身体或平移、或翻动，必须保证枪身屹立不倒。人枪合一，则是在方寸之间，枪随人愿，枪懂人心，做到完全可控，操作自如。
在胡立人大师的指导下，在早晨，徐程将手指和手掌不断地插入被火烤的炙热的、坚硬的铁砂之中，不仅要深，而且要快；在中午，他要将手飞速伸入沸水之中后，飞速拔出后再伸入冷水之中，如此交替，频繁操作；在晚上，他双手十指撑地，倒立于墙，进入睡眠。
呼延青天在空中挂起八颗小铁球，命段玉持剑挨个攻击，不能错序，只能轻触，并且一击便是三个时辰，不能停歇。
第一日，剑身击中铁球的当当当之声挨个发出，声声分明。
第二日，剑身击中铁球的声音连续发出，偶有间隔。
第三日，剑身击中铁球的声音已经浑然一体，绵延不断，剑身藏在空气中，除了光影，根本无法看到踪迹。
尚方明弯弓射箭，实属不易，身后长鞭声声传来，他的皮衣外套已经荡然无存，脊背之上道道血痕。一日苦练，弯弓射箭，咬牙切齿，脱胎换骨。近与黄昏，他终于将大弓拉伸，但是箭只却四处乱飞。
第二日，他递给谷牙子一根金条，望谷牙子网开一面，不再蹂躏他。却没想到，谷牙子收了金条，长鞭的力度和频率比昨日更猛。他弯弓射箭，不敢延误，箭只与靶子的距离越来越近。
第三日，谷牙子将草把子更换，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蒲团。尚方明的心里悲恨交加，血泪横流。他举起大弓，箭箭飞出，只是身后的长鞭偶有飞来。
雷山峰凝气于身，移步挥拳，将身体变成无形，将拳掌置于空无。他聚气丹田，挥拳如电，四周空气涌动，如波浪一般向四周散去。
他步步为营，拳拳如风，身体与空气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空气阵法。
他动，气动；他停，气止；他快，气快；他慢，气慢。空气如影随形，如他心愿，挥拳所向，气若重锤，先行射出；身体撼动，气若分身，率先飞出。
第三日黄昏，雷山峰来到寺内的几个正在站立闲聊的下人附近。他屏气凝神，身体微动，便感觉空气向四周飞速扩散。
眨眼间，几个下人被气浪推出三丈之外。
呼延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拍着手，连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