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幽兰

苏墨与魏琛穿梭在西巷中，西巷地形复杂，要是不留心很容易迷失方向。

　　积雪从屋檐上飞下，细细碎碎地闪着微光。日头渐渐升高，积冰薄薄融了一层，湿滑泥泞，苏墨有几次差点儿被滑得摔了几个跟头。

　　“走路也不小心点儿。”魏琛再一次扶稳苏墨时，不由得道，“要是累了，你就先歇会儿，千万别累坏了身子，云玫之事你还得出主力。”

　　苏墨失笑道：“和湛，我又不是纸糊的人，这又算什么？不过是地上滑些，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还支撑得住。”

　　魏琛不信道：“你就别逞强了，前几天练箭时候又昏过去了，那时候云侍读不在，皇上差点儿杀了好几个太医。”

　　“那倒是我的罪过了。”苏墨莞尔，“前几天时气所感，现在已经好了。”说着，她抬了抬眼眸，长长的睫羽微微颤抖，虽然身扮男子，却自有一番妩媚风流，让魏琛不由得看得一怔。

　　两人走了约摸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原来狭窄逼仄的道路变得越来越宽，一个巨大的戏台子出现在视野之中。戏台下围了一圈人，纷纷叫好，戏台上姑娘穿红着绿，蹁跹而舞，时不时朝着戏台下的人抛媚眼，甚是勾人心魄。

　　一看就不是正经上戏班子。苏墨心下了然。这戏台连接着戏台后的楼阁。这楼阁雕梁画栋，绘彩神飞，是他们这一路见过最好的建筑了。隐隐从半开的门能看见其中红纱帐幔，轻薄飘然，那种暧昧挑，逗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借戏揽客之事，苏墨有所耳闻。有的风月地姑娘们颇有才情，便想出了这个主意。一曲戏后，有意的人纷纷向台上投掷诗稿，姑娘从诗稿中选合心人，春宵一夜。但渐渐地，这风雅事传了出去，不少地方争相效仿，竟然成了风月之地的习俗。有的地方比的还是才情，而有的地方则是看谁掷在台上的礼物价值高，不过求才求财，求才求色，各取所需，自是惯例。

　　“好看么？”苏墨看见魏琛扫了中间那个蓝衣服姑娘几眼，心头微酸，皮笑肉不笑地问。

　　“还行。”魏琛如实道，“在这种规格中的青楼中算漂亮的了。”

　　苏墨眉头拧了拧，幽幽道：“看来魏将军颇通此道。”

　　魏琛连忙辩解道：“不通，一点儿都不通，还要烦请清染你多多指点。”

　　苏墨本来还装作生气，此时不由得莞尔：“这有什么？你要去，随你便。”

　　魏琛一本正经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放心，我要是去这种地方，一定会带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