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琴，画，书

莫扎特曾经说过一句话：“我每天花至少10个小时来练琴，但他们仅仅用一句天才就抹杀了我的努力。”

　　可见，再天才的人也需要勤奋的练习才能取得好成绩。

　　江超深知这个道理。他不愿浪费自己的天赋，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做。

　　今年，江超已经7岁了。仅仅7岁，却已经有4年琴龄。这4年，江超每天一有空就练琴。一开始，小小年纪手指就长出了长时间弹钢琴才会有的茧，但随着弹琴时间越来越长，手上的茧反而消失了，而这代表着他的技艺已经十分纯熟。

　　江津和米兰没有想过一定要江超练琴，他们不愿意逼孩子做他不喜欢的事。孩子健康快乐就是他们最大的希冀。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江超不仅自己要求练琴，同时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每天一定要练够固定时间才肯休息。

　　江超的自律足够让许多成年人汗颜。这让江津和米兰又心疼又欣慰。

　　江超遗传自江津的艺术天赋，被系统优化后远超江津本人，甚至说是历史级的也一点不夸张。顶尖的天赋和最具可塑性的年龄，再加上成年人的理解能力和最刻苦的练习，造就了江超在7岁时已经隐隐有了演奏家级的钢琴演奏水平。

　　这里不得不提，在钢琴的殿堂，如果硬要给演奏水平划分个等级，那么最高等级自然是大师级，譬如朗朗、阿图尔·鲁宾斯坦，接下来一个等级就是能登上大型演奏厅的演奏家水平。

　　当然，7岁有江超这样的水平并不罕见。事实上许多大师都是在幼年时就表现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演奏水平，譬如莫扎特6岁就已经开始在欧洲巡回演出。

　　偶尔有米兰或者江津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江超会主动给大家表演钢琴。其中自然有懂音乐的一下子被江超的水平惊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只能表示膜拜，人比人气死人。

　　也有的朋友客人不懂音乐，不能直观理解江超的钢琴水平，就问江超钢琴多少级了。

　　这就很尴尬，江超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有考级呢叔叔。”

　　客人害怕伤害江超的自尊，摸摸江超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你这么小就弹得这么流畅，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考上几级，坚持下去就算十级也不是梦想呢！来，收下叔叔的红包，加油！”

　　江超只能内心憋笑，表面乖巧地接下红包：“谢谢叔叔！我会加油的！”

　　钢琴十级？

　　在正真的钢琴人眼中就是个笑话……怎么说呢，大约是江超4岁时候的水平吧。

　　除了钢琴占据了江超绝大多数时间，6岁后，江超还跟着父亲学习起了绘画。

　　画画同样是一个考验天赋的技能。主要体现在对光线和明暗线条以及空间表达的感知力上，江超这些天赋也是顶尖的。学到基础技巧后，需要的就剩大量的练习了。

　　画画成了江超练琴后的放松。

　　江超喜欢画米兰，米兰也愿意给儿子当模特。江超画画时十分专注，每一笔打型，每一笔排线都凝结着他对母亲的爱和对今生的珍惜。

　　这个夏天，是江超学前的最后一个暑期。到了9月，江超就要去读小学了。

　　“收拾好了吗？”

　　“等一等，我再涂个口红。”

　　江津打趣道：“好啦好啦，爸妈也看不出来区别……”

　　米兰一边对着镜子涂口红，一面温柔地说：“看上去精神一些嘛。等我~”

　　在爷俩等米兰的时候，江津问江超：“儿子，想不想爷爷奶奶啊？”

　　“想！”江超想都不想就回答。

　　他当然想了。

　　重生前，江超从记事开始就一直卧床在医院里，对爷爷奶奶的记忆并不多。

　　但他清楚的记得，爷爷奶奶尽管同样身体不好，还是陪了他很长很长时间。

　　隔代的爱，同样纯粹和无私。

　　爷爷奶奶爱那个废物一样的自己，也爱现在机灵可爱的自己。

　　每年夏天江超一家三口都会驱车去郊区的爷爷奶奶家住一两个月时间。

　　江超没记错的话，爷爷奶奶会在他十五六岁左右去世。能相伴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所以他分外珍惜能够和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

　　……

　　随着汽车逐渐驶离市区，周围的高楼逐渐被绿色的植被取代。此时的金江市天空很蓝，天气预报也不会提示pm2.5的含量。

　　江超望着窗外，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一如一个真正的小孩子。

　　虽然江超曾经活了19年，但遗憾的是他很少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这一世对新鲜的事物充满了好奇。

　　车子并没有开多久，一家人就到了此行的终点。

　　郊区，一座看上去幽静的老宅子。

　　江超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隔着老远就喊了起来：“爷爷！奶奶！”

　　于是，一副和谐的画面正在构成，丈夫在后面不慌不忙地停好车，妻子害怕儿子摔倒连忙下车跟了上去。老宅、大树、孩童、跳跃，阳光也静静地洒了下来。

　　……

　　江超的爷爷也是个文化人，当过知青，下过乡。现在年纪大了，本来想远远地待在乡下，享受安静的时光，远离城市的喧嚣。但考虑到儿子的孝顺，最终还是和老伴儿在金江市郊区定居下来，方便江津过来照顾。

　　今天下起了雨，外面雨声淅沥，混杂着蛙叫虫鸣分外好听。

　　江超的爷爷正在写毛笔字，江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爷爷瞥了江超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儿子都在爸旁边站了半个小时了。”

　　江津微微一笑：“这不是挺好的吗，小小年纪就这么有耐心。”

　　奶奶切好了水果，端了过去：“好了好了，待会儿再练吧！你这老头不累，我孙子也要休息一会儿呢！”

　　爷爷不满奶奶打断：“你这老娘们儿懂什么？去去去，别打扰我和孙子！”

　　“你说什么？”奶奶顿时大怒。

　　爷爷瞬间认怂，轻轻咳嗽两声：“水果先放这儿吧，我写完了这行就吃。”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笑归笑，闹归闹。爷爷摸着江超的脑袋问：“孙子，爷爷以前在书法界也算得上有点名气，你也要上小学了，爷爷教你书法好不好？”

　　江超乖巧地笑起来：“好！”

　　江超体验过全身只有两个指头能动的绝望感。什么都不能做……他那时有多绝望，现在就有多珍惜。

　　所以，江超愿意尝试学习一切美好的事物。

　　“书法呢，讲究章法、间架结构、虚实游丝……爷爷就从最重要的间架结构给你讲起好了……”

　　雨，久久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