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可以说是星州最典型的城乡结合部,江东贸专几千名教职工与学生养活了半个东城,从江东贸专往市区方向沿路店铺林立自有一种繁荣气象,但是要去刘松涛的家却必须一路东行,离市区越来越远。
一侧是滨星铁路与硕果累累的桔园,另一侧则是奔涌的宁阳江,离市区越远就越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与无拘无束的天际线,易弱水总有一种用尽全力踩动脚踏板的欲望。
虽然太阳仍然火热,但是骑在自行车上的易弱水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感觉,他很快就骑出东城沿着大路一路前行,而沿路的路标也在提示他已经离开市区进入了星州县。
刘松涛的家在宁河边村,这里早就不属于宁江区,而是在属于市效的星州县境内,所以刚进星州县境易弱水就觉得沿路的房子越来越少,而且风格也越来越古仆破败甚至能看到很多建国之前的星州民居,有时候骑出百来米才能看到一两间民宅,有些时候他必须停下来询问:“大哥,宁河边村在什么地方?”
中途还多走了两回冤枉路,易弱水花了半小时终于骑到了宁河边村。
如果说东城还属于城乡结合部,那么宁河边是一个典型的市效农村,没有多少城市气息,村里没几处新房子,即使有新房子也是标准的红砖外立面连瓷砖都不贴,到处是旱厕也见不到自来水的迹象,村里甚至连一米水泥路都没有,只有石板路、砂石路,好多地方还是机耕路,有些时候易弱水不得不下车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不过村民都知道村里的刘松涛最近出息了:“刘松涛?往南骑,就是那一户!”
易弱水也没想到刘松涛的家就住在这种地方,那是个最典型的星州老式民居,院子虽大但是屋子显得陈旧了些,即使不是土改前的老房子也是五六十年代建起来的老宅。
一个院子里除了两间近年加盖了半层的木质平房外就只有一个旱厕一个水塘以及一个储物间而已,他远远地就看到刘松涛穿着警服正在水塘边和两三个人在聊着什么,刘松涛的兴致很高就差手舞足蹈了,而且屋里似乎还有别的客人。
很显然,自从他去东城派出所上任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刘松涛家里一改门可罗雀的情形来了很多老朋友新朋友,易弱水似乎来晚了,所以易弱水刚下自行车,那边就有人问道:“兄弟,来找刘所办事的?”
易弱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也是找刘所的?”
对方很不客气地说道:“兄弟,那就对不起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几个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您还是再等一等,这样吧,我们先打个牌!”
易弱水顺着他的手望去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外面等着,他们甚至已经拿了一副牌准备用来消磨时光。
他知道刘松涛升了所长肯定不一样,但没想到热门到这种程度,但是易弱水与刘松涛的关系跟其它人是不一样,因此他不但没停下来,反而远远嚷道:“涛哥,涛哥,我找你有要紧事,涛哥!”
刘松涛刚才正忙着跟人说话说得正开心,但是易弱水这么一嚷他就一脸诧异地转过身:“小易,你怎么来了?淑芳,快把鲍飞送来的那瓶酒拿出来,还有赶紧炒两个小菜,我要跟他喝两杯!”
易弱水却是连自行车都没锁直接往院里一搁,也是完全不把刘松涛当外人:“涛哥,先不吃饭,我还有十分要紧事跟你谈!涛哥,你腿怎么样了?”
刘松涛的腿确实是好得差不多了,虽然他多多少少总觉得易弱水来得太冒失,但是还跟人说了声道歉迎了出去:“小易,啥要紧事让你这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易弱水仔细往院里看了两眼,刘松涛确实是标准的老宅子,还好前些年翻修过甚至还加了个阁楼不然没法住人。
但是刘松涛一家人与父亲、兄弟姐妹都住在一起,两间平房至少挤了七八口人所以就显得特别拥挤,院里东边整整地垒了几千块红砖代表着刘松涛有重建这处宅子的想法,因此他没提侯进的事情而是顺口说道:“我们里边说,有要紧事!”
院子虽大但是下脚的空间却很小,两个人只能站在刘松涛前几年运来的红砖边上谈事,刘松涛一边走一边问:“小易,到底什么要紧事啊!”
只是刘松涛刚站好易弱水就十万火急地说道:“涛哥,除了盖房子的事情还有什么事能这么着急?咱们贸专现在刚好有专业工程队要建女生新宿舍楼,下班以后正好借他们的水泥搅拌机还有挖机过来帮忙,等宿舍楼盖好了就没这么方便了!”
刘松涛没想到易弱水过来居然是为这么一件大事,他整个人傻住了:“盖房子这可是大工程?哪里能说盖就盖!”
易弱水却是不把刘松涛当外人看:“涛哥,你看看这院子还能住人吗?就算你能将就也不能苦了淑芳嫂子,就算淑芳嫂子愿意跟你一起过苦日子,难道还让孩子一直住在这样的房子受苦不成?”
自从确认要去东城派出所当所长之后,刘松涛家里可以说是宾客满门,虽然刘松涛知道找上门的这些亲戚朋友多半是想跟自己套个交情发点小财保个平安,不然下岗以后怎么没人来帮衬一回,但也一直是感觉良好,但是易弱水这番话不但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也让他下定了翻建房子的决心。
自己这一辈人已经吃尽了苦头,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这么多口人挤在一个院里确实难受更不要让自己的孩子还没体验什么是自来水什么是抽水马桶,他也早就希望能搬进有独立卫生间与厨房的宿舍楼,只是进厂以后厂里一直没分房只能把这样的想法放在心底,而现在他只有一个问题:“这样翻盖不违规吗?”
易弱水这个大学生正如他预期的那样给出了解决:“怎么会违规?咱们一切按程序来办,土地所那边如果要为难我们,我带法律系的刘老师一起去把手续办了,到时候我们把省里市里县里的条文规定都带上,一个字一个字跟他们争,保证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说到这易弱水就比划开了:“我们只是把院子翻盖一下顺便把这个水塘填平了,至少能盖两间五层半再加一间四层半,一定要弄成框架结构,钢筋水泥要现浇,这样才能保证百年大计,得想办法把自来水接过来,嗯,涛哥这边接了自来水,等于整个宁河边都有了自来水,这也是为村里办了一件大好事!”
刘松涛没想到易弱水找自己商量这样的大事,他是农民出身对于房子的渴求几乎是在刻在骨子里,因此一下子就觉得跟建房相比刚才谈的那些事情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土地所那边肯定没问题,他敢不给我面子,只是这工程量也太大了吧,我原本只准备在院里起一间三层平房,然后再借这个机会把厕所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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