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解气
薄嘉莱站出来大吼道：“知道又怎么样？你随便找人画一幅哈鲁神就当作生辰礼物，毫无诚心，除了吓人看人笑话还安了什么心。”
素伊冷笑反击，“这京都谁不知道我薄府的五姨娘读书万卷，薄家二小姐书通二酉，我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人在这方面看你们的笑话，才是真正的笑话。”
这几句话简直就是在啪啪地打脸，学富五车的人不认得自己民族的守护神，偏偏那个在外说大小姐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在多少卷多少章都清楚明白，这简直是极大的讽刺。
又听得薄素伊道：“你说这是随便找人画的？真要是随随便便一幅画，想来柳公子不会看到我毁了它会这么痛心疾首吧？”说着她面带笑容地瞧着柳晏松。
柳晏松抿了抿唇，轻声道：“的确，历来画哈鲁神的画家尤多，如果我刚刚没看错的话，薄大小姐手中的那幅画，是前朝太师蔡远大师之作，蔡太师也是鞑曼人，传言他是为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所画，此画千金难求。”他顿了顿，“薄大小姐能够找到这幅画，可见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可惜有人，不愿接受这份好意。”薄素伊面上讥讽之色愈浓，却也有无法被人理解的难过，她上前拿过柳晏松手中的画，轻轻地将其卷起来，然后对柳晏松轻声道谢。
被误会被委屈却什么都不说，远远要比真正的哭哭啼啼掉几滴眼泪更让人同情。
看戏的众人有些难以回神，就连柳离也觉得些许惭愧，好像她对这个薄素伊，有很深的误会，主要是她听外边传言，说她粗鲁不知礼节，还仗着自己的身份总是欺负她的庶妹庶母，勇武有力又跟个男人一样。任谁听到了这些话，都不会喜欢，更何况她前几天过来这边想要见见这位大小姐，被拒绝了，她心里对她更是没好气了。
“传闻薄大小姐欺侮庶妹庶母，我看未必啊，听说为了这个五姨娘的生辰，她将自己的贴身婢女都派来帮忙了，这个生辰礼物也是实属有心，谁知道对外说看了多少书的人却连自己族人的守护神都不知道，还闹出这样的笑话，我看是该！被买来的妾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夫人了。”
“我说也是，以前总听这五姨娘说薄家大小姐如何如何，我看是她们母女母子看薄大小姐母亲早逝，父亲不在家，故意败坏她名声的吧？说薄大小姐大字不识，我看她才是真正白痴的那一个。”
“就是就是，我听说今儿个上午，薄大小姐被人指着骂，她惩罚了人家的婢女，这薄家二小姐跑过来就率先指责她的姐姐，真正让人心寒哟，好在人家有个表哥护着她，不然也不知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呸！欺负没有依靠的嫡女，这真要是个狠心的，恐怕早就告上了衙门。”
一时间，各种为薄素伊说话打压夏自青的话都在小声嘀咕里蔓延开，人就是这样，别人说什么就总爱附和着，真正会明辨是非的并不多。
夏自青等人面面相觑，薄嘉莱暗自嘀咕：“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夏自青咽不下这口气，她万万没想到因为一幅画，竟然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对外形象，还连累自己的女儿跟着受累，顿时眼泪簌簌掉下来。
薄羽歧一时间六神无主，条件反射地去看楚辛乾，才发现那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大姐，她越发惶恐起来，七皇子说不喜欢大姐这种人，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大姐其实很有才华，如今知道了，是不是就会真的喜欢大姐了？
就在气氛沉闷间，海棠从外边回来，见到厅堂前的乱象，又看到自家小姐被围在中央，黯然神伤的模样，顿时冲到前面护着崽子似的冲着五姨娘道：“姨娘是不是又欺负我家小姐了？”
“海棠，谁叫你无法无天的。”薄素伊蹙眉拉了拉她的手，“大喊大叫做什么，还有这么多客人。”、
“就是啊，”夏自青立刻找到了发泄的渠道，“而且……我我和你家小姐有一点小误会……”
海棠一下子炸了，“误会？”她指着薄嘉莱像个炮弹一样不断骂，“可没有什么误会，二少爷之前把我家小姐推到池塘害我家小姐高烧不止，这事儿大小姐瞒着不说，你还真当我忘了呢？你生的儿子奸淫少女，甚至在外边吃喝嫖赌，天天睡在醉春楼，就连薄府的家宴都去了醉春楼，你还在外边说他整日整日跟着夫子学习，骗鬼呢……”
“海棠！”薄素伊捂住她的嘴，“谁让你说这些话的，都过去了。”
海棠“呜呜呜”地叫，素伊抿了抿唇道：“素伊身子不适，暂且先告退，打扰了诸位的兴致，实在抱歉。”
说着将海棠和宋辞凉都带走，这场生辰宴，注定不平静也不可能圆满。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都不可能终止宴会，否则传出去那更是要丢死人了，夏自青脸色真如其名，她听到小声的议论。
“被推下水？天啊，这是歹毒啊……如果真要扶正了，我看这薄大小姐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了。”
“这薄嘉莱看着人模人样，原来都是装的，还有脸在外边说自己儿子如何如何的勤奋，如何有才，真是不要脸。”
夏自青脑子转得飞快，咬牙转身一巴掌拍到了自己儿子脸上，“你什么时候推你大姐的！我怎么教育你的，叫你喝醉了就别去后院那边，结果你醉酒后不小心把人推下水，害怕惹祸不敢告诉我？你非要气死你娘不成吗？”
薄嘉莱从小就没被打过，还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他大声吼：“老子明明告诉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时还说我做的好……唔……”
薄羽歧捂住薄嘉莱的嘴，“哥，你醉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推到后面。
一时间，众人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有些性子刚直的人见此冷笑，“我算是了解到了五姨娘的贤淑端庄。”说完拂袖而去。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
素伊等人离开五姨娘院子，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一声急切地呼唤，“素伊。”
薄素伊脚步停了下来，海棠轻声道：“大小姐，是七皇子啊。”
宋辞凉皱眉。
楚辛乾上前，“素伊，你如果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找我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薄素伊微微仰头，见日光从楚辛乾的背后穿过来，氤氲了其容颜，她含笑道：“好啊。”
楚辛乾一喜，却又听得她冷淡的嗓音道：“薄嘉莱薄羽歧他们总是在背后诋毁我名声，三番五次地陷害我，七皇子替我教训教训他们行吗？”
楚辛乾蓦然一僵。
“七皇子觉得为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