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试探（九）

辰时三刻前，各省曹三品以下官员都已到司马门外汇集，三品以下，属于中层官员，如尚书省，以左丞为首，集书省的则是散骑侍郎，中书省的是中书侍郎。这其中不仅有前几天刚刚上表的郭祚，还有与他同样在迁都后才渐入上层的崔光、宋弁等人。如果李彪不是昨日升了秘书令，这里面也有他一席之地。

　　过了片刻，中尹秦松与中给事中李坚领着百十个手持红漆木杖的仪卫，从太和殿赶来。穿过司马门，便见门前广场上聚集了几百人。

　　仪卫们快步上前，排成左右三列，齐刷刷柱杖于地，只听棍杖击地的回声就能让人心颤。郭祚等人摄于声势，微微低下眼光。同时心里也知道，这是有人要倒大霉了。只不过不知道是谁，居然能惊动皇帝列下这等大阵仗。不过在场没有三公、各省和九寺主官，看起来只是针对他们这些中层主事官员。

　　李坚跟在轻松右侧微后，两人行走在仪卫中间，缓步上前，看向在场的数百官员，目光如炬。

　　广场上的官员们也都打起来精神，之前在广场上的谈性都消失了，各个都站的笔挺，哪怕刺骨的寒风也没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纷纷注视秦、李二人。

　　李坚官在五品，比秦松小，礼让了秦松几句，秦松官三品，在场的官员中没有比他大的，皇帝让他来也有压场子的意思，是以也就没推迟。看着广场上的官员，咳了咳嗓子，大声喝道：“秘书省臣宋宪何在？上前！”

　　话音刚落，左右两边的仪卫齐声大喝：“宋宪上前“。呼喊声声震司马门。靠仪卫近的郭祚，崔光等人都被齐喝声吓了一跳。

　　宋宪官卑职小，站位在后，年纪又大，听力不那么好，虽然听到了仪卫高呼自己的名字，却有点懵然。他可没想到皇帝召集群臣是为了他，还以为谁跟他同姓名呢。

　　秦松等了一等，见无人回应，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憋着脸再次大喝：“秘书省臣宋宪，上前！”仪卫门跟着再次齐声大喝：“宋宪上前！”

　　这次宋宪听清楚了，慢吞吞从本列中踱出，这一动瞬间吸引全场目光，都想看看这宋宪长啥样。

　　宋宪被全场瞩目，哪怕他心中自认无私无过，也被盯地心中有点发毛，为了不失态，只能加快步伐。走到官列之前，拱手道：“宋宪见过上官”

　　他不认识秦松，但料想秦松的官不会比他小，于是口称“上官”

　　秦松注视了一下宋宪，从袖中拿出一本，高声问道：“宋宪，这可是你昨日所上奏表？”

　　宋宪抬眼看了下，低头道：“正是下官昨日所上。”

　　秦松点了点头，大喝道：“陛下有敕问，宋宪跪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