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辰有了点儿想法

清晨的宁静，静得只闻窗外叽喳鸟叫声的卧室里，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床上熟睡的男孩浑身一激灵。

　　憋着汹涌而来的尿意，男孩眼也不睁地摸到电话接听，“喂”了一声。

　　“臭小子快点起床！”电话那头响起一道男声，语气带着佯怒。

　　男孩迷迷糊糊的：“你谁啊？”

　　“你说呢臭小子？”男声含笑。

　　这个笑声听起来忽然有点熟悉，男孩困难地睁开一只眼看手机时间。

　　随即嘟囔“有病吧你”这几个字便掐断了电话，继续蒙头大睡。

　　没过片刻，房门开了。

　　来人低头环顾地上丢落的书本，弯腰捡起，捡一本，说一本：“细胞生物学……医用物理……基础化学……”

　　话语忽顿，再开口时，言语中无奈而又惆怅：“你应该知道，你爸是不会让你学医的，这一点你很清楚。”

　　约莫半分钟的沉默后，床上睡着的男孩睁眼坐起，看向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面色冷漠：“我想学什么好像跟你没多大关系吧？”

　　随即懒懒轻哼，语气嘲讽，刻意提醒男人的身份：“老师。”

　　静默几许，肖亭噗嗤一笑。

　　还无所谓地耸耸肩，将偷偷带来的化学笔记举起示意：“我如果不拿这些话来激你，你会清醒么？”

　　笔记放在桌上后，肖亭起身：“好好加油，我先下去了。”

　　但是，樊星辰可没准备一次又一次容忍这个人，于是淡道“站住”。

　　他盯着男人的背，说：“容我明着提醒你一句，我妈是樊正东明媒正娶过的门，是正经的女主人。我妈没有兄弟姐妹，我当然也没有舅舅。不妨直接告诉你，不论你要打什么主意，都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星半点！”

　　肖亭转身看男孩，30出头的人脸上竟露出一副略显天真的神色：“说什么呢星辰，我是个老师。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姐夫的关系而已。你不过是个孩子，我能贪图你什么？”

　　20年前，樊正东娶进家门没两天就跳楼自杀的妻子，正是肖亭的姐姐。

　　樊星辰闻言，剑眉挑了挑，敛目思忖着下了床，拉开窗帘，扭头一笑：

　　“那就好。但以防万一，我再强调一遍，你来家里跟樊正东联络那些鸡毛蒜皮的感情我不反对，但我的房间，没我的允许不准再进。”

　　肖亭一愣，终于恍然：“竟是因为我私自进了你的房间？可你小时候也没有反对过……你忘了。”

　　“这么多年谁还能记得？我觉得我们只要保持表面的和谐关系就好，至于那些更深的情谊还是省省吧！”

　　樊星辰高举起双臂，抻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唔，慢走不送哈，我可能还要再睡个回笼觉。”

　　雨后曦光穿透过玻璃，有几束打在男孩的身上，稍稍柔和冷峻的背影。

　　肖亭转身时收回目光，渐渐收敛起眼中细微笑意，抬脚离开……

　　然而，樊星辰却没有再睡。

　　火急火燎地冲进卫生间，解决人生日常的“放水”大事。

　　出来后就扑到床上点开手机，把昨晚最后和张政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

　　帅b一个：【你被他揍了？】

　　张政：【没啊。】

　　帅b一个：【那你发“鼻青脸肿”的表情包干什么，欠揍啊？】

　　张政：【我发错了，应该是“千刀万剐”表情包，刚刚他那眼神就像要把我给凌迟似的！瑟瑟发抖.jpg】

　　樊星辰一想到同桌那冷漠疏离的小眼神，就忍不住咧了嘴，琢磨了好久补发一条消息给张政。

　　帅b一个：【你说你除了学习能干点什么，偷拍个照还能被发现，买块豆腐蹲墙角撞着玩儿去吧！】

　　张政醒得倒挺早：【我忘了这手机在光线差的时候拍照会自动闪光。】

　　帅b一个：【傻鸡。他人呢？】

　　这次张政直接弹视频过来：“趁他不在可以接视频，他出去跑步了！”

　　“哦，你能切一下后置镜头么？”

　　张政抠了把眼屎：“后置镜头不方便啊，我看不到你！”

　　“听话，再多看一秒你的脸，我估摸着半年前吃的饭都得交代出来！”

　　张政嘿嘿笑，切换后置镜头，在宿舍里扫一圈：“樊哥你看，我发现跟白擎住一起真舒坦，他超级干净！”

　　樊星辰托腮看着视频中的画面，饶有兴致地舔了舔唇，评价道：“看起来环境还不错嘛，有四张床啊？”

　　张政语气哀怨：“不过明天就有别的学生要搬进来，哎！”

　　宿舍空间本来就不大，住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了，人一多那肯定要乱。

　　像同桌那样的性子会不会吃亏呀？

　　樊星辰对着镜子刷完牙，心里已经有了点儿想法。

　　快到中午吃饭时他才下楼，见客厅里三人在聊天，便准备直接去餐厅等开饭，但是樊爸唤住了他。

　　“我考虑一晚上，刚才也跟你舅舅商量了一下，不如就以你下次的考试成绩作为条件吧，怎么样？”

　　樊星辰剑眉拧起，拳头紧握。

　　此前并不准备在除了自家人之外还提及这个话题，但是很明显，樊爸忍得住和樊妈三缄其口的事，在对着前亡妻的弟弟时，倒是毫不隐瞒。

　　更不用说樊妈此刻望过来的目光是带着些许恳求的：别吵架。

　　也是长大后樊星辰才知道，樊妈当初嫁进樊家时，肖家那边可是闹腾了多场好戏，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行。”樊星辰应下，退后几步背靠楼梯扶手，双手抄进裤兜，俨然准备促膝长谈：“但我有新条件。”

　　“你竟然还好意思跟我加条件？”

　　樊爸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已经被儿子的厚脸皮刷新到自我不识的地步了！

　　有哪个正经孩子像这小子学个习还要靠跟家长打赌赢赌注才学的？

　　“辰辰不是还没说什么嘛，你就不能先听听看呀？”樊妈小声说了句。

　　樊爸立刻低声一冲：“就是你天天惯得他上天遁地的，没一点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定力和觉悟！”

　　“我……”樊妈委屈咬唇。

　　“姐说的对，我也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不如先让星辰说说看。”肖亭适时开口道，看了一眼男孩。

　　“是吗？”樊爸脸色缓和。

　　这一幕落在樊星辰眼里，既熟悉又陌生，不过为樊妈，都可以忍。

　　他撇过脸，看向玄关：“既然要好好学习，我就不回来住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我住校。另外，张家的事不能等，你现在就得帮帮忙。”

　　樊妈一听就不愿：“学校环境没家里好，想要学习的话还是……”

　　余下想说的被樊爸的眼刀子打断。

　　“住校可以。”樊爸点了一根雪茄抽着，冷声警告：“但你不要给老子在学校里胡搞，按照你舅舅给你的方案学习，公司未来都是你的。张家现在再怎么不堪，撑一个月没问题。”

　　有了这句话，樊星辰就放心了，朝樊妈送去一个安抚微笑，就往外走。

　　“要吃饭了，去哪啊辰辰？”

　　“我跟小戴去外面吃，顺便买点住校的东西。晚点回来哈……”

　　（欢迎阅读本文，本文专注甜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