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已去,初春时节,夜寒重重,寒宸于身旁沉睡,靠在寒宸怀里格外温暖,似抱着暖炉。
轻手轻脚,刚把身子探出,就冻的立即缩回。
好冷,还是被窝舒服……
拍拍脸,命令自己要清醒,不能为一时暖和,就弃江湖梦于不顾。
小心将手探出寻衣,冰冷的衣物放进被窝暖着,等会再穿。
利索穿好衣服,将寒宸的钱袋一扫而光。
转眼一想“我若都拿走了,寒宸怎么回去?”还有点良心,不舍从钱袋取出一锭金子放进寒宸钱袋。
披上大衣,蹑手蹑脚出了门,寒宸已苏醒,意味深长看了眼静躺在桌上干扁的钱袋,起身拿起衣服出门。
走路哆嗦的我,不停四下张望,寒宸互抱手肘跟在身后,嘴角微扬。
就凭你,给我下药?
乐儿你这江湖经验有待提高……
寒宸无奈摇头,手握剑悠哉跟在身后。
阿切,耸耸鼻子,双手藏在袖中,张望四周,黑漆一片,偶有几灯在远处若隐若现。
总觉有人跟着,可猛回头却不见踪影,远方偶然传来几声狼叫,便再无其它声迹。
“都初春了,怎么还这么冷?”
大街小巷空无一人,连鬼影都没。
寒风呼啸,喷嚏一声接一声,身后那双冰冷如玉的眸子从未离开,也不知自己那根筋抽了,为何偏偏选了今夜出走,北风狂啸,寒气逼人,都要冻成冰棍了。
“唉呀”
越想越气,越觉得不应今夜走,双脚直跺。
如今嫁妆全在王府,就算走也应带着嫁妆,不然留着给寒宸娶侧妃用,也太不划算,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行,我得回去,拿了嫁妆再走也。”
转身,一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迈步去追,无果。
一路走来,想了很多。
呆在寒宸身边危险重重,可不在寒宸身边也会遇险,而那时无人可救自己,还不如呆在寒宸身边,日日有吃有喝,若遇险,寒宸到底还会拉一把。
嘎吱一声,推门钻入,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咦,这里怎么还有壶马奶酒?”
马奶酒静立桌上,轻步过去拿起马奶酒,满心欢喜。
“还是热的”
酒入腹,浑身穴位被打开,咕噜几下,马奶酒就见了底。
更衣,上榻,缩被窝,冰冷的身子缓缓靠近寒宸取暖却被寒宸转身搂在怀里,一动都不敢动,过了许久,也不见反应,才深吸气。
“还好,药劲大,要不然……”
寒宸不觉将我搂紧,吓得我靠在怀中不敢大声呼吸,双目开始打架,头也昏沉起来,没过一会儿,屋内就传来呼噜声。
天色微亮,寒宸面色复杂,眉头紧锁,双目似潭,借着微光看着熟睡的我,不语一词。
“来人”
“王爷何事?”
“即刻启程回府”
迷糊听见街市喧闹声,眯着眼挠了挠耳朵,侧身继续睡觉,寒宸眉头紧锁,怕惊扰我,双手放于耳边。
马车行驶在慕国街市,车帘被风掀开一角,一面容清冷的红衣女子手握影剑,剑穗上还挂着串手指骨,随风四下摇摆。
夜幕降临,缓缓清醒过来,满足的伸了伸懒腰,就见寒宸那张冰块脸正盯着自己。
眼球四下一转,暗自感叹寒宸真是实力派,昨日说回府,就一觉功夫,自己就已躺在府中。
肚子一阵乱叫,打破沉静,憨憨摸摸肚子,觉得寒宸神色不对,小声命令肚子莫叫,可偏偏肚子不争气,一连叫了好几声。
“起来用膳”
寒宸说完便起身走到饭桌前坐下,而我屁颠屁颠跑过去坐在寒宸身边欢喜吃起来。
包子入嘴,汤汁满满在嘴中徘徊,莫名欢喜昨夜选择是对的,毕竟在王府一醒就有热乎乎的吃食。
眼神不觉瞟向寒宸,眼睛都在笑自己的决定。
“乐儿最喜什么?”
寒宸将筷子放下,双目如微光照耀着寒冰,严肃问道。
寒宸怎么突然问这个?
放下包子,狐疑的看着寒宸,不知寒宸又是唱哪一出,但不管唱哪一出,我都还是认真的回答:“我最喜欢吃,你看看我手中的水煎包,外酥里嫩,轻轻一咬,满嘴香汁如喉,舒服极了。”
“好”
我去,好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有件事你来做主。”
“哦”
交谈完毕继续埋头用膳,可一直琢磨着寒宸能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做主?
用过膳,顶着圆滚的肚子,满脸好奇看着寒宸。
“什么事,还需要我做主?”
寒宸未曾正面回答,目色冷峻的看着自门外走进的玉铃儿。
玉铃儿满身伤痕,眸子清冷看着我,手中紧握黑瓶。
“玉铃儿是谁伤你如此?”起身上前去扶玉铃儿,可玉铃儿不顾,非要跪地。
“王妃娘娘,奴婢有错,罪该万死。”
“你有什么错?快起来,不要闹了。”
“金铃儿,银铃儿扶起王妃。”
语罢,金铃儿和银铃儿便上前扶我,嘴里还不屑道:“就是这个小人,才害王妃您重病。”
“对,若不是王爷照顾有周,王妃福大命大,怕是现在就见不着金银二人了。”
茹妈妈手攥绢帕,满眼怒火瞅着玉铃儿,恨不得上去在扇几掌。
“乐儿,血虫便是玉铃儿放入被褥之中,此事你是最大受害者,所以至于如何处置,你自行抉择。”
寒宸此言一出,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素日被褥都由茹妈妈整理,那日玉铃儿一改往日收拾被褥,我虽觉察不对,可从未怀疑过玉铃儿会害自己。
屋内气氛突然凝重,转身不愿在看,良久吐道。
“你走吧”
玉铃儿毕竟照顾我一场,我也相信玉铃儿的为人,想必也有苦衷,更不想为难一个孩子,毕竟答应彩铃儿要好生照顾玉铃儿的。
玉玲儿和彩铃儿本是慕王赐我的,初次见面他们还没有名字,那日刚好询问金铃儿和银铃儿的名字,才灵机一动给她们取名为玉铃儿和彩铃儿。
我一刻都不愿相信,明明平日玩的极好,却在最无助之时,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