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约签订,皆大欢喜。
时值傍晚,大明首辅马士英还专门抽了点时间,搞了一次招待宴会。只是做到马士英这个层次的,官威早就养出来了。邵北与肖白图俩人倒是浑不在意,可同席的大小官员,一个个危襟正坐,屁股搭着椅子小半边,生怕一个纰漏惹得首辅阁下生了气。
这种过于正式的气氛,严重影响了所有人的进食情趣。席间马士英倒是谈笑风生,时而探寻几句澳洲的风土人情。
不过话说回来,澳洲能有什么风土人情?满打满算,到现在也不过两年半的功夫。是以,不论是邵北还是肖白图,都是斟酌着将二十一世纪的习俗拿来了事。本身就来自那个时代,说起来自然顺嘴。刨去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的,倒是让马士英听了个津津有味。
尤其让明朝官僚们想不到的是,作为前宋的延续,澳洲人早就把朱程理学扔到了故纸堆里,反倒十分崇尚什么自然科学。
有好奇心重的,特意问了一嘴什么叫自然科学。
肖白图当即侃侃而谈,从数学扯到化学,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乃至生命演化,一通神侃,简直就是无所不包。这一通毫无逻辑性的神侃,侃得一帮子南明的官僚一个个都有些茫然。
倒是马士英问了一嘴,难道澳洲当官儿的也得学这些……奇淫技巧?
邵北的回答为其解惑了:当官的得了解自然科学,然后主修人文科学。
一干明朝官僚恍然,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咱们大明朝叫儒学,澳洲叫人文科学……至于劳什子的自然科学,在明朝官僚看来,不过是舍本逐末的杂学罢了。
所谓言多必失,其后某个鸿胪寺的官僚追问,澳洲因何摒弃了朱程理学。肖白图斟酌半晌回了一嘴,优胜劣汰。这一新鲜说法倒是让马士英好一通咀嚼,而周遭的不少士大夫则隐隐对肖白图与邵北有了敌视的情绪。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读了一辈子的儒家学说,听闻有人居然把圣贤学说给淘汰了,这叫人情何以堪?
是以,其后的酒宴当中,一度有些冷场。
大半个时辰一过,大明首辅马士英站起身拱手告辞。人家出席宴会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要不是顾忌澳洲过于强大的武力,说不定人家马士英根本就不会露面。
马士英前脚一走,后脚酒宴也就散了。邵北与肖白图觉着与一帮食古不化的士大夫根本没法沟通,那帮士大夫则鄙视二人不学无术。三百七十年的代沟过于宽广,直接的后果就是大家伙来了个不欢而散。
出了鸿胪寺,邵北深吸了一口室外清冷的空气,感叹了一嘴:“事情总算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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