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五擂
黄沙匪寨。
五寨中心的黄沙擂上。
一串串火把燃烧着，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一下子挤满五六百人，让擂台周边显得拥堵嘈杂。
除了岗哨，几乎所有黄沙盗匪都没有缺席。
今天是这五年来的头等大事。
黄沙五擂！
决定黄沙盗未来格局的擂台赛。
“贡老大，明明是十六号才开始，为什么你要提前？”清儿坐在五大头领才能坐的高台上，语气愤怒。今天除了四周站无虚席以外，吴擎来时观景台空闲了大半的五把太师椅，此刻也坐得满满当当。
贡纳在中间。
清儿、李归人坐在右边，琼恩、四头领在左边，双方泾渭分明。
“小清儿，我也难办啊。当时我说的是十六号，现在是十五号的深夜，等零点一过，就是十六号了。
琼恩他们提出来比武，完全是按规矩来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贡纳一脸难办无奈的表情，摇摇头。
倔强的少女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李归人按住：“没事，贡老大按规矩办事，这才显得公平。”
浑身缠着绷带，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的琼恩冷哼一声，没开口。
旁边那位妖艳的四头领冷笑道：“贡老大，还有一个小时，就是零点了，那个时候擂台赛也该开始了吧？”
“嗯。”
贡纳沉着脸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擂台上到不断有奴隶打斗表演助兴，气氛也越来越高涨。
终于。
零点这一刻到来。
天上的黑月透出了云层，圆挂在半空，周围红霞一片，散发着光芒。
红透的月霞与漆黑到极点的黑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擂台上助兴的人已经陆续退下。
吉姆走上擂台，高声道：“诸位，今晚你们都知道是什么日子，黄沙五擂，不论生死。输的一方自动退出黄沙盗！且不得有任何报复行为，否则将受到全体黄沙盗的追杀。而今晚过后，黄沙五寨，只会剩下三寨!一切都按照规矩办事，愿赌服输！”
“开擂！”
“开擂！”
黄沙盗喊声如潮。
李归人紧锁眉头，“清儿，吴擎还没有消息？”
“没有。”清儿摇头。
她没预料到黄沙擂会在夜晚举行，如今只怕吴擎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可等他赶到，五擂应该已经尘埃落定。
她捏着拳头，倔强道：“不用等他。”
“嗯，反正车轮战，说不定我们么出不到第三人对面就已经不行了。”李归人敲了敲烟斗，看向站起来的琼恩。
“各位，这次擂台干系重大，所以五擂的规矩我重复一下。”
贡纳看了看四人，伸出双手：“五擂每一场，都可以选择是械斗、枪斗、拳脚，先选择的一方先出人。第一场的选择权，由抓阄决定，第二场则轮换，一直到第四场。至于第五擂，则是双方前四擂胜利的人都可以上场，不限武器，车轮战！如果有能耐，你把炮仗拿上擂台也可以。”
“李炮头，你来抽？”
“左手。”李归人吐出烟圈。
贡纳松开双手，右手空无一物，左手却有一颗子弹。
“看来李炮头运气不错，第一场就由炮头决定了。”
李归人拍了拍烟杆，站起身来：“拳。”
说完。
他把烟杆交到了旁边万芝手里，拍了拍衣衫，走上擂台。
中气十足的吼声，远远扩散开：“琼恩，我们两个约定好的一场，现在该来了。”
全身包裹在纱布下的琼恩脸一抽，差点破口大骂。
黄沙盗里也响起大笑声。
谁都知道琼恩被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揍了个半死，如今李归人上来就点名，除了羞辱还是羞辱。
“我们这一场认输。”
没等琼恩说话，旁边的四头领便站起来道。
李归人眉头一挑。
第一场如此简单的拿下，到让他有些不安。可转念一想，如今琼恩这等模样，这场除了认输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第二场我们选择枪斗。”
紧接着。
四头领在度开口。
她目光扫过身后一名低着头的男人。
因为夜晚的缘故。
就算周围满是火把，也看不真切男人的面貌。
只见男人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走上擂台，静静的等待着。
清儿皱起眉头，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万芝，你上。”李归人接过烟杆，低声道：“小心些，最好别留活口。”
“炮头放心。”万芝很有自信。
枪斗并不是简单的拿着枪对射。
而是需要组装枪。
每人一开始上擂台，都会有两把手枪的配件，以及两颗子弹。
所谓枪斗。
便是要组装好枪，在向对手发动攻击，而在这个过程中，就算对手已经组装好，凭借着身法和预判也有可能躲开。
毕竟每个人只有两颗子弹。
一旦另一方子弹射空，那他就是待宰羔羊。
值得一提的是。
枪斗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便是双方一开始都有一次权利选择交换一把枪的配件。
如果对方准备了一把缺少配件的枪，交换过后自己却没发现，那将处于绝对的下风。
双方选择交换的时间间隔，不能超过五秒。
枪斗不仅需要对枪械有很高的熟练度，同时也对手速、心里素质、射击准度有极其高的要求。而且也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
万芝走上台，看向了自己身前的小木桌。
那里摆放着他两把配枪拆散的零件，以及两颗子弹。这两把配枪从他摸枪开始就没有变过，万芝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在十秒内装好。
对手的木桌上，同样摆放着两堆配件。
这个时候。
那名笼罩在衣衫下的男人带着笑意轻松道：“我要求选择交换配件，每个人左手边的枪械。”
万芝眉头一皱。
喧闹的台下此时寂静无声。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思绪，紧接着道：“我放弃交换权利。”
他考虑得很清楚。
自己左手边的枪械，是雷明顿1858轮转手枪，组装程度并不简单，由于使用了多年，配件都有一定程度的磨损，弹槽与撞针位置一旦装不好，很容易炸膛或者哑火。
他右手边，正好是德林杰眼镜蛇手枪，他绝对能在十秒内装填好。
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用两把枪。
两颗子弹。
他都准备装进双管手枪中，这样能大大节约时间。
反正杀人只用一颗子弹，就算第一枪失误，第二枪也有补救的机会，而对方就算换过来一把废枪，也影响不了他。
反而换过去一把不熟悉的枪械，容易让对手分心。
很快，配件交换结束。
吉姆走到了擂台边上，举起手枪，砰的一声：“开始！”
瞬间。
两人的手像是变魔术一般，飞快的拿起桌上的配件，一根根手指在其间不断舞动，像是起舞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