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爽约和约见
望海现在的就业形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何况无论在任何一座大都市，想找到一份合适的体面的工作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无论你是211，或者985，大学刚毕业往职场里闯，几乎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在望海，一个富旦毕业的实习生的工资，大抵也就三、四千块的样子，月薪八千，尽管在燕望广这样的地方依然会活得像条狗，但对黄琳琳来说，她从未奢望过自己刚毕业就能得到这样一份薪水。
可是，听洛子嫣话里的意思，似乎连八千块都还不满意，而且要求必须在中心大厦上班，她凭什么这么牛？
就凭她长得漂亮？
还是，因为她电话里的那个“曹总”？
听起来，那位“曹总”是洛子嫣的老同学，可黄琳琳不解的是，既然是同学，那大家应该是同龄人，怎么大学还没毕业人家就混成“曹总”了？
还是，这只是洛子嫣在和她的朋友开玩笑？
黄琳琳不爱听这样的玩笑，像她这样小地方来的姑娘，年纪轻轻，相貌还成，望海一抓一大把，黄琳琳唯一的资本可能就是一张财大的文凭。
但对于自己的前途，黄琳琳心中是很迷茫的，她不想离开纸醉金迷的望海，可是，她想尽了办法也无法真正融入这里的生活，她做不到像洛子嫣这样，拿着工作和前途当成开玩笑的谈资，有朋友好心介绍工作，还没完没了地提着各种要求。
而如果这不是一个玩笑，那黄琳琳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洛子嫣，凭什么她就这么好命……
洛子嫣当然没有开玩笑，她是有点望海女人的矫情，但矫情不意味着傻和蠢，如果是她自己出去找工作，当然不敢这样挑三拣四，可现在是闺蜜在帮她介绍。
曹毓莹好歹是堂堂的总经理，总不至于给她这个好闺蜜介绍个低三下四的工作吧。
洛子嫣其实精明得很，也很真性情，不会因闺蜜的发达而阿谀奉承，她只和谈得来的人做朋友，洛子嫣了解曹毓莹，知道在这个外表娇甜其实内心坚硬的“大女人”面前，自己怎么矫情都成。
对望海女人来说，精明和真性情是可以同时存在的好品质。
果然，电话那头的曹毓莹丝毫没有生气或着恼，只是有点哭笑不得，略显无奈地说道：
“是给我们老板当秘书，你满意了吧？”
“啊？真的假的呀！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和咱们同岁的帅老板？不可能吧？侬舍得？”
“什么舍不舍得？假的！爱来不来。”
“哎哟，别生气呀，我当然想去呀。可是，我给你们老板当秘书，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嘛……”
曹毓莹和洛子嫣是同学，洛子嫣还在为实习发愁，而她却已经是一家中心大厦公司的总经理，再加上洛子嫣听闺蜜说那位老板年轻帅气，这让她不得不揣测曹毓莹和老板之间的关系。
把这么大个公司全权都交给大学还没毕业的曹毓莹，要说那老板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洛子嫣实在不敢相信。
“洛子嫣！说了多少次，我和老板只是朋友关系！”
“好啦好啦，你别这么大声嘛，我就随便说说，再说你也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嘛，不会跟你抢老板啦。”
曹毓莹无语地呼了口气，说道：
“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老板今天要见一下你。”
“什么？！今天？”
“是啊，怎么了？你不方便？”
“啊，不是不是，我方便的很，在哪见啊？什么时候？”
“中午左右吧，到时候把地方告诉你。”
“好的好的，先挂了。”
曹毓莹连忙抢话道：
“等会！子嫣，我跟你说啊，我们老板虽然为人雅量，但你可不能跟在我面前一样，耍你那大小姐的脾气啊。”
“这还用你说？你要是介绍我当个公司小领导什么的我还真不敢保证能做好，可是给老板当秘书我最擅长的呀。”
“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不过当秘书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的，干的活也不少，而且，我们老板不是望海人，他……”
“哎呀，你说什么嘛？什么是不是望海人的，老板是老板，光给你买辆保时捷就三四百万的，又不是那些一个月几千块的外地仔，我拎得清的呀！”
“哦哦，你都明白就好，那就这样。”
“好啦好啦，挂了，我要赶紧收拾的呀。”
说着，洛子嫣直接挂了电话，立刻对着镜子捯饬起来，和刚才慢慢悠悠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嘴里喊着：
“琳琳，麻烦你帮我把阳台上那件黑色裙子拿来好伐？”
“露肩的那个？”
“对，麻烦你啦！”
黄琳琳也不是第一次帮洛子嫣拿东拿西的了，走过去把挂在阳台上的那件很显气质的黑色露肩连体短裙拿了下来，这件裙子很性感，也很贵。
据黄琳琳所知，这几乎是洛子嫣最贵的一条裙子，为此省吃俭用攒了大半年的生活费，她甚至没见洛子嫣在冯喆面前穿过。
这件黑色露肩裙穿在身材高挑的洛子嫣身上大约只能盖过大腿根，但要是黄琳琳穿，估计膝盖都会被遮住，上身也会被撑得失去美感。
都说人靠衣装，其实好衣服，也需要合适的人来匹配。
“女神，你的裙子。”
“谢谢你啦，爱你哦！”
有人说望海女人喜欢颐指气使，但其实她们中的很多人是很客气很懂礼貌也很注重在人前的教养的，哪怕是面对朝夕相处的室友，洛子嫣在言语上还是经常带着“麻烦”、“谢谢”的字眼，一天要说上十几遍。
当然，在行为上，洛子嫣也确实时常让黄琳琳帮点小忙，但她也同样会帮黄琳琳啊，只是，黄琳琳几乎从来不主动让洛子嫣帮她做什么。
洛子嫣把黄琳琳帮忙拿过来的裙子搭在一边，继续对着镜子精心打扮自己，库存的那点化妆品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她折腾出来了，连发型都翻来覆去的改了十几个样子，黄琳琳几乎是第一次见洛子嫣这么纠结。
再想到刚才她在电话说的内容，黄琳琳不禁疑惑地问道：
“女神，冯喆还在楼下等着呢，你……？”
“哎呀，你提醒我啦！”
洛子嫣连忙拿起手机，一边对着镜子精细地画眼影，一边给男朋友冯喆打电话。
几乎刚响了半声，冯喆就立马接通了电话，从洛子嫣的手机那头隐约传来冯喆的声音，黄琳琳不禁竖起了耳朵。
“子嫣？你怎么还没下楼？”
“阿喆呀，我忽然临时遇到点紧急的事，今天不能陪你去看电影啦，你别楼下傻等着啦，快回去吧。”
“啊？可是子嫣，这个电影咱俩不是想看好久了吗？这马上就要下映了啊。”
“哎呀，那就不看了嘛，要不你自己去看吧，对对，阿喆你去吧，也省得票浪费了。”
“啊？我自己？”
“对呀！不然票不是白买了嘛，不能浪费的呀。”
“哦哦。子嫣，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哎呀，你不要问了啦，我这边没空的呀，你赶紧回去吧，啊，乖哦！”
“这，好吧……”
黄琳琳听着洛子嫣跟冯喆之间的对话，情绪说不出来的复杂，洛子嫣有冯喆这么好的男朋友怎么就一点不知道珍惜呢？
约好了一起看电影，结果一个电话就变卦了，非要去见什么老板。
不过，看这样子，洛子嫣电话里那个老同学“曹总”是给她介绍了一份老板秘书的工作？
也对，洛子嫣的形象和条件，干这种工作很合适的……
可，也犯不着这么殷切吧？
黄琳琳看洛子嫣把那件压箱底的露肩裙都祭出来了，不禁暗自摇头，要是冯喆知道她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去见一个什么老板，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忽然，黄琳琳瞥见洛子嫣随意放在床上的一件外套口袋里露出半张电影票，她立即偷偷地仔细看了看。
电影《危情时速2018》，地点江湾六角场万泰电影院，放映时间上午10:30，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黄琳琳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立马吓了一跳，连忙甩头，可这个想法一出现，便再也挥之不去。
半晌，黄琳琳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站起来，用水盆装模作样地收了几件脏衣服，有意无意地收到了洛子嫣床上，拿着那件装有电影票的外套，不经意地朝正在仔细梳妆打扮的洛子嫣随口问道：
“女神，这件衣服都脏了，反正我要去水房，帮你一起拿过去洗洗吧。”
“行，那就麻烦你啦，谢谢！”
“没事没事，不客气。”
黄琳琳佯装镇定地把外套放进自己的水盆里，脚步匀速地离开宿舍，垂在空中的双马尾，发丝微微颤抖。
……
时间，午后。
地点，海东新区虹海金融区，望海中心大厦三层，梦曦咖啡馆。
陆恒和曹毓莹商量过后，最终决定就在中心大厦见一见她那位从高中认识到现在的闺蜜，这间咖啡馆是开放式的，坐在里面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些脚步匆匆的白领职员。
因此，在这里单独约见那位洛子嫣，不至于搞得像情侣幽会似的。
曹毓莹打电话说过了，她还有公司招聘的事没处理完，所以不会陪同洛子嫣一起来。
此时此刻，中心大厦楼门前的街上，缓缓驶来一辆低调而奢华的奥迪A8L，崭新的，还没上牌照。
车子停在楼门口的街边，司机下车，是一个挺精神的、皮肤略显黝黑的小伙子，一身笔挺的黑西服，戴着白手套，快步走到后座，打开车门，一位阳光俊朗的青年迈步走了出来。
帅气青年站在车边简单整理了下身上考究的阿玛尼西服，抬头望着中心大厦人来人往的转门，嘴角微微上扬，一股自信而从容的无形气场淡淡地散发开来。
“小赵，你把车开进那边地下停车场，跟管理的人说，这是楼上万方国际总裁的车，顺便把通行证一起办了。”
“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