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窦一颗心忽悠忽悠的。
自从出了河谷,一路都是祸事,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
他想起在滇池底,还剩最后两次机会的时候,心中所想的,竟然是自己那天要是没出河谷就好了。
好好的夏末秋初,看不尽的风景。蔷薇谢了还有素馨,素馨谢了还有山栀。山中岁月长,不好吗?
园中没有金木樨,种一棵多好。等木樨蜜酿好了,到冬天打年糕的时候,热乎乎的年糕上,细细地浇上薄薄一层,金黄色的蜜香气就和着热气,蒸到脸上,多么甜蜜。
眼前浮现出的是白婵那张脸,在年糕的热气里若隐若现,苍白消瘦,眼睛湿漉漉的。嘴角带着一缕慵懒的淡笑。
她大多数时候精神都不怎么好。不像这些精力过剩的人,到处跑到处闹,喊打喊杀,老想夺了别人的东西,甚至性命。没完没了。
窦雁于是在杜若怒火滔天的这个时刻,鬼使神差地问了杜若一句:“白婵,还好吧。”
杜若正满心焦急,他闻到了焚香和血腥味,说不准已经来晚了。可窦雁这时候却来问这不咸不淡的废话。
杜若冲他阴阴一笑:“要不是白婵钟情于你,就你这样,我早吃了。”
再不理他,加速冲去味道发散的地方。
刚点不久的香,落下的灰不足半寸,血腥味却是来自刚刚被拧断了脖子的一只海鸟。
窦雁跟过来看到,露出不忍之色,扭过了头去。
杜若站在那里,心里火烧火燎。
又是声东击西吗?难道根本不是把那孩子带了出来,只是骗他出来,这样一来一回,时间都过去了。去哪里找,找到是不是也来不及了。这要怎么向一树和柴珺交代?
小窦见杜若不做声,满脸阴沉地想着什么,知道他心里恨极。也不敢打扰他,就自己在这个微型的祭坛边细细看了一圈。
忽然“咦”了一声,从草丛里捡起一粒琉璃球来给杜若看,问杜若是不是他今天才送给林微昕的那个虫子。
杜若接过来看了看,细细闻一闻,就是那只。此刻这只甲虫惊吓地紧紧卷成圆球,球心的金色脚都在瑟瑟发抖。
杜若略微定了定神,那不是声东击西,确实来过这里。只是人去哪儿了?目光又回到那支香上,点了香,杀了祭品,接下来要做什么?
最要紧的祭品还没送出去,等神谕?
之前听林微昕说岩火大神一直生活在水底,不能离开岩浆。那只能给他送去才行。所以小祭坛是敲门砖,现在送祭品上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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