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老先生。
“林大人回来了这是？”
“看样子是刚回来。”
林笙听见周边小贩的聊天，扬起脖子看了看，林大人？
朝廷里好像只有一位林大人，叫林安志，一个月前出去监督修河坝去了。
林笙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都没有想到这位林大人长什么样，那说明他只是从前听说过，并没有见过。
不过也不是重要的事，林笙迈步继续走，忽然听见有人在吆喝发冠，林笙转头看过去。
刚好这时，马车跑过来，车里的人突然打开帘子跟林笙打了个照面。
林笙看了一眼便撇开眼神，走过去看发冠。
而马车上的人却一直伸着脖子往外看，颇有几分喜感。
林安志今年四十二，在朝廷上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过为政清廉，跟一些人走不到一块。
他放下帘子，刚才那个年轻人，长的很像他已故世的兄长...
林笙帮鹿时挑完发冠后回了京护院，刚放下就见觉予走进来。
觉予：“鹿时的及冠礼去年不就成了吗？”
林笙点头：“但是我还没给他买过，今天刚好看见了。”
觉予被塞了口狗粮，有些心塞：“我听见秋说你们要去当教书先生？”
“嗯。”林笙点头：“过几天就要去考了。”
觉予了然，“那好好考吧，回来给你们庆祝。”
林笙笑道：“还没过呢就庆祝？”
“一定会的。”
林笙倒是挺有信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找我有事？”
“害！”觉予挠了挠后脑勺，“能帮我约一下文初姑娘吗？”
“我传了好几次信鸽，都不见她回信，所以我觉得她是故意的！”
觉予说着有些挫败，这个女人太难搞定了。
“她的训练场又不远，你骑马半个时辰就能到。”林笙说着就已经去书桌磨墨了。
“别提了。”觉予捂着脸，痛声道：“她找人把我扔出来了，让我别打扰她。”
林笙一笑，“你想让我怎么约？”
觉予：“就说有事请教，来京护院一见。”
林笙提笔写上，找了信鸽绑上信，让信鸽飞走。
“那没事我先走了。”觉予一办完事就要离开，林笙赶紧叫住他。
“你要是打算跟文初姑娘好好过，就不要再去外面花天酒地了。”
他平时一直都没提，但是既然觉予决定要好好追，就要自己先变好。
觉予转了转眼珠，问道：“你觉得我天天出去是花天酒地了？”
“不是吗？”林笙眨了眨眼。
“噗！”觉予没忍住，林笙现在都这么纯情吗？
觉予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打算好好跟林笙说道说道。
“哎呀，喝酒这事我不否认，但是我绝对没有出去乱搞，虽然我看起来像。”
林笙不语，听觉予继续说。
“我天天出去打探各种情报，只能去青楼这种客流量大，达官显贵喜欢去的地方。”
林笙一想也是，但是...
“但是你为什么总说你去青楼。”
觉予翻了个白眼，“你就当我嘴欠吧。”
“我不信。”林笙头脑保持清醒。
觉予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再说要去青楼，怎么会真的啥也没做。
觉予一下被逗乐了，“我去青楼是听小曲的好不好，青楼和ji院可不是一个地方。”
“是吗？”林笙对这些还真不太懂。
“等改天你让鹿时带你去逛逛就知道了，你们一个个的思想真龌龊！”
林笙有些哭笑不得，这说的好像是他想多了。
“那鹿时也只是去听小曲吗？”
觉予听后，表情立马变成坏笑，调侃道：“教育我是假，打探鹿时才是真，是吧？”
林笙可真不是为了打探鹿时，他是真心想好好告诫觉予，他只是顺道把疑惑问出来...
“放心吧，你家鹿时还是个小处男呢，哈哈哈”觉予笑呵呵的离开，他好像又帮忙解决了一个感情问题。
林笙面上发热，心里却是愉悦，他对鹿时的从前一向包容，现在却告诉他，那些都是假的，他比谁都高兴。
说明...鹿时只能是他的了。
晚上林笙跟鹿时提起的时候，鹿时还挺惊讶，连忙撇清关系：“你就是被觉予给误导了，他嘴欠还要拉我垫背。”
那时候觉予说跟鹿时去青楼的时候，鹿时好像从来不反驳...
林笙也不再纠结这些，抱着鹿时的腰哄他：“是我以前误会啦，以后不会多想了。”
鹿时刮了刮林笙的小鼻子，“是我没说清楚，青楼里大多都是艺ji，我跟觉予出入那里只是为了帮他查消息。”
“那你从前夜不归宿都睡在哪里了？”
“在客栈喝完酒，当然就睡在客栈了。”
鹿时蹭了蹭林笙的颈窝，“我以前是觉得没必要解释，反正我清者自清，可是现在我要好好跟你解释了。”
林笙了解鹿时，他摸了摸鹿时的头发，道：“我给你买了个发冠，我给你带上你看看好不好？”
“好，我看看。”
林笙起身回桌子上拿来，然后把鹿时带到梳妆台前，把鹿时原本带的那个拿下来。
林笙买的发冠通体墨黑色，上面盘旋着一根根的竹子，这是林笙喜欢的，他相信鹿时一定也喜欢。
“好别致。”鹿时眼前一亮，细细打量头顶的发冠，真心夸赞着。
“你喜欢就好。”
林笙在鹿时背后环住他，贴在鹿时耳边轻声道：“我相信你。”
“我们是要好好过日子的，我们不需要纠结过去，唯一值得我们操心的只有以后。”
鹿时抓着林笙的手轻柔的揉搓，看着铜镜里倒映的他们两人，有些心动，缓声道：“林笙，谢谢你。”
林笙摇头，主动吻了吻鹿时的嘴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
转眼到了考试的那天，鹿时和林笙一大早换了新衣，去了学堂。
学堂的大门口有位老教书先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两人对他作了作揖后，准备走进大门，就被拦住了。
老先生道：“你不能进去。”
鹿时指了指自己，“我？”
林笙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作揖道：“老先生，请问为什么他不能进？”
老先生摸了摸他下巴的白胡子，摇了摇头，“他身上满是浮躁，沉不下心，并不适合做教书先生，这是我们学堂收教书先生的第一关。”
鹿时和林笙对视一眼，这个第一关，林笙并不知道。
“老先生，你可懂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句？”鹿时道。
“这个我自然懂，不过年轻人，我给你个忠告，你选择了这条路，可能另外一条路便会离你而去。”
这老先生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让鹿时和林笙隐隐有些不安。
鹿时仔细打量了这位老先生片刻，忽然眼睛一睁，这位老先生他好像从哪里见过...
“你先进去考试吧，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鹿时看着林笙担忧的眼神，伸手摸了摸林笙的背：“放心，好好考，等你好消息。”
林笙无奈点头，他们两人总要通过一个。
待林笙不见身影后，鹿时走近那位老先生，道：“我寻死那天，是你出现让我重生的？”
老先生顺了顺自己的白胡子，笑道：“还有夜阑风去挖林笙坟墓的路上，也是我出现让他重生的。”
鹿时想起夜阑风那句被自己打断的话，良久才阴沉道：“你到底是谁？”
“我？”老先生高深莫测道：“一个帮助有缘人改变命运的老头罢了，你的命格还差点，我来帮帮你。”
鹿时一脸怀疑的看着老先生，虽然你说的比较玄乎，但是我还是不想信。
“嘁！”老先生不屑的看了鹿时一眼，“当初你把林笙埋进他家后，你是不是想找个旮旯自寻死路，然后我把你拦住了。”
“还说什么你要把自己抛尸荒野，跟我说了一堆酸话，你就说是不是你！”
鹿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的确是真的。
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配入土为安。
“那你拦住我干什么，我要是没被选上教书先生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老先生摆摆手，“别急，再等几天，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等把你的事情解决完，我还要去渡其他人。”
老先生起身推开鹿时挡住的视线，不悦道：“别耽误我看人。”
鹿时只能乖乖的找个阴凉地等着林笙，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不知在哪里找来的小马扎，坐在老先生身边。
“你不是说还要去渡别人吗？怎么还不走？”
他还想看看这位老先生怎么飞走呢。
老先生瞥了他一眼，“看门是我的活，我活都没干完怎么走？”
“哇，你当的好称职。”
鹿时说的好虚伪。
鹿时：“那你是神仙吗？”
“江湖这么大，什么人没有？我当初被选中的时候，我也很惊讶，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鹿时一看套话成功，憋着笑意，道：“这些事情你可以跟我透露？”
老先生一惊，瞪了鹿时一眼，“滚开，别烦我。”
鹿时也不再逗乐，而是真心的赞叹，“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谢谢你们选我当有缘人。”
不然他真的要懊悔一辈子了。
“又不是只有你，谁都有可能会成为有缘人，只是时间问题。”
鹿时点点头，这种玄乎的东西总要公平一些。
“那我们这些重生的做什么你们都知道？”
老先生摇头，“只知大概，你的最后一格我已经完成了，之后的成功与否概不负责，且由你自己努力。”
“那我得好好努力才行。”鹿时说完就愁的托腮望天。
除了教书先生他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