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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苏慎之染上恶疾,暴毙于监察院地牢之中,这个消息传遍了都城,如明谨所预言了,民间沸沸扬扬,多在怜悯苏太宰家门不幸,甚至还有人谣传慎之公子跟皇后有冤,是君王为了娶谢家女得到助力而痛下杀手...
不过这种谣传很快被扼杀了,因为到处传讯点火的人被暗杀了。
言太傅掌管御史台,管着百官的嘴,自打当年变故后,他就不再拘束子女了解朝堂之事,所以这些风言风语也入了言贞的耳。
他过后庭,见着她练剑,固然他不懂武,也看出了女儿的心神不宁。
等言贞练完了,见到廊下负背看着她的言太傅,便过去行礼。
“见过父亲。”
言太傅:“她已不是从前的谢明谨了,以后不要刺探她的事,很危险。”
言贞皱眉,说:“我们跟谢家有旧仇,母亲的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一想起当日吊死在衡量下的慈母,心如刀割。
就算没有苏玉珠,她跟谢明谨也永远没法回到过去了。
哪怕她知道谢远的事跟谢明谨没关系,可如此深仇,哪里又是轻易放下的。
言太傅眉眼深沉,似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只是重复一句,“她现在很危险。”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欲走,却听到言贞说:“父亲,虽然我们谢家与谢家有深仇,但她现在已是皇后,自剔除谢家后,言行必受到朝堂极大的约束,可我不希望父亲因此而对她格外苛刻。”
言太傅转过身来,皱眉看着言贞,目光深沉。
言贞没有躲闪,道:“我明知谢远是谢远,她是她,也知道她当年已尽心救我跟玉珠,为此不惜跟谢远翻脸,也没计较我刺杀于她,还将我送到忘周山,师傅他们照顾我,隐藏我的身份,只是因为她的安排。饶是如此,我仍旧不能公正,只会将仇怨转移到她身上,这是人的通性。”
“若是以己度人,又怎么再去要求经历过那么多事,被那么多人残忍算计过的她还能保持从前的良善端和?”
“当年大难之时,玉珠明知死路,却与我说她不后悔做苏家的女儿,也不后悔认谢家的女儿当姐妹,这是命。”
言贞说完,红着眼,弯腰行礼,“请父亲持心公正,这是女儿不孝的恳求。”
言太傅沉默良久,抬手托起她,沙哑道:“我知道了,不会的。”
冰冷了许多年的言贞含泪带笑,恭敬退下后,言太傅低头,抚住了手腕上的佛珠。
这是他的妻子留给他的遗物。
长久沉默后,喃喃一叹,“我们的女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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