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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父子语棋局

“好啦,别皮啦。快跟爷爷说说,这些天在文昌先生那里感怎样?”月弘换回了常态,询问着月战熙的进学之事。

  月战熙也一本正经地回答着:“文昌先生很好,教得很详细,孙儿也能跟得上了。同伴们也很不错,相处得很融洽。”

  月弘边听边点头,“那就好。好好学吧,跟文昌先生学,也和你的两位同伴学。他两放眼天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月战熙轻点头附和着,听见后面,想到自己的纨绔名声,他不由的低了一下眼皮。

  然后,他却听到自家爷爷豪迈地放言,“当然,咱家小子,假以时日,也会成为这出类拔萃中的一个。”

  听着爷爷对自己的肯定,月战熙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熊熊的信念。他更加坚定加快进步的决心,为爷爷的期望,更为自己的信念。

  于是,他坚定地说:“谢谢爷爷,孙儿会努力,不负爷爷所言。”

  “哈哈,好啊!”月弘看着眼里闪烁着光芒,信心满满的孙儿,他不由的开怀笑道。

  在一朗喜悦的笑声中,何管家走了进来,向月弘请示,“是否现在要开膳?”

  月弘笑着示意,“可以开膳了。”

  “爷爷,怎么不先用膳呢?”月战熙有些愧疚地说道。

  “你这小子,是不是嫌弃和爷爷一起用膳啊?”月弘看着带上一丝愧疚神色的月战熙,笑说道。

  “怎么会呢?和爷爷一同用膳是我之幸。”月战熙笑说着回答。于是,一老一小并携步走向膳食厅,开始两人温馨的晚膳。

  与月战熙不同,陆长空回到陆将军府中,他刚进门就被练着武的爷爷陆守来了一顿武袭,爷孙俩对战了百来招才收手。

  “爷爷,您老这习惯能不能改改啊?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朝几天不见的孙儿一顿猛攻啊。”陆长空略略稳住有些混乱的气息后道。

  “好小子,进学时也没荒废练武啊。怎么感觉进步了呢?”陆守满意地道。

  “有两个人,一天几顿地和孙儿对练切磋。要是没进步才怪呢。”陆长空想到在古禅院里,除了学习文昌先生的讲学,剩余的时间几乎是不分白天黑夜地彼此练武切磋,连他自己都惊觉武艺的进步呐。

  “哦?那看来,去古禅院进学也不错嘛。”陆守说。接着,他又开始出文学、兵法类的知识考查陆长空一番后,才一起步回膳食厅,开始用晚膳。

  而在里亲王府,宫周与自己的妻子在书房里对下着棋。宫周不时地自言自语说道:“阿越这小子,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呐?”

  “夫君稍安,阿越大概快回来了吧。”玉晴思考着面前下得有些艰难的棋盘,轻声道。

  “嗯,为夫不着急,夫人也不着急,慢些下。”宫周看着玉晴看着棋盘思索下子的娴静姿容,他不由的平静了内心,欣赏着这让自己移不开目的人与棋。

  里亲王妃的棋艺很好,只是碰见了不按寻常路子下棋的宫周,就显得略略逊色些了。

  玉晴此时的心思几乎都在棋盘上,故而,她没留意或没在意自己的夫君宫周此时的注视。玉手轻抬便把一颗棋子放进了棋盘。

  宫周看着棋盘上瞬间转换的态势,不由的笑道:“夫人走了一步好棋呢。”

  “夫君过誉了。”玉晴浅笑着回答。

  于是,这时换了宫周在思索,玉晴往门外张望,看看宫越是否在回来?她才收回视线,宫周已经把棋子放进了棋盘。

  玉晴看着瞬间又变换了棋势的棋盘,好笑道:“夫君真是步步为营啊。”

  “夫人也过誉了。”宫周笑着回答。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宫越的声音,“父王,母妃,我回来了。”

  “你这小子,才回来啊,累你母妃与我等了这么久。”宫周一听闻宫越的声音,立马故作不满地板着脸说着。

  “是,父王。儿子下次早些回。”宫越看着自己的父王在母妃面前一贯的、耍的性子,他也不辩驳,便开口诚恳地应答着。

  “别听你父王乱说,快点来同母妃说说,这几天在文昌先生那里怎样呐?”玉晴笑道,如玉如花的脸容绽放着舒心夺目的神采。

  宫越边往两人走去,边说道:“儿子在文昌先生那里很好。文昌先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学术名家,他学术渊博,讲授的方法也很浅显易懂。古禅院里的两个同伴也很不错。”

  “那就好。”玉晴点头道,宫周也边听边点头赞赏着。

  宫越来到棋盘前,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态势,便说:“父王这是和母妃下棋啊,父王真过分,都不让让母妃。”

  “嗯,就是。他自己片刻就下好,让母妃思索老半天。”玉晴附和道。

  “你这小子,懂什么啊,这是我与你母妃的乐趣。”宫周辩解道。

  玉晴听后笑而不语,宫越说:“这个棋盘母妃与父王估计要下很久才下得完,我们现在是先去用晚膳,还是先下完这盘棋?”

  “先下完棋吧,阿越替母妃下棋,母妃去准备准备晚膳。”玉晴说道。

  寻常的晚膳,着人去准备就行,不必母妃亲自去准备。宫越看着母妃的举动,估计是父王有话要和自己说。

  于是,他便应答道:“好啊,母妃先去忙吧,我与父王下一下棋。”

  闻言,玉晴微笑着出了书房。宫越坐在宫周的对面,抬起手便从棋盅里拿了一颗棋,转而放进棋盘。

  “你这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替你母妃来赢你父王啊?”宫周看着落子,不由的笑道。

  “父王说的是,儿子正有此意。”宫越淡定地回答着。

  “好,那就让为父看看你有没这本事了。”宫周也不甚至在意,他边说,边落下一颗棋子。宫越抬起手也从棋盅里拿起一颗棋子,放落棋盘。

  “好小子,不错,有几分为父之风嘛。”宫周满意地道,同时手也落着棋子。

  父子两人,你来我往地下着棋子,棋锋交错厮杀着。

  良久,棋盘上的态势已成定局,宫越这方险胜一子。

  宫周看着棋盘,内心不由的感叹道,“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出类拔萃。也难怪,自己的皇兄对他有那样的想法了。”

  游历过天下,见过不少天下奇才,同为天下之奇才的宫周,可以不自夸地说一句,“这小子的才能,放眼天下,也难寻在其之上的。”

  都说,天下的掌权者,其权谋可于棋盘上有所体验。

  “记得当初,自己与父皇表态,不愿当太子时,父皇与自己只下了一盘棋而没有明确表态。到后来,燕图里宣布自己的皇兄成为接任者后很长一段时间,父皇再与自己下棋时,说了同意自己不成为太子的原因”

  “都说观棋如观人,治理天下之人也可从下棋里看出六七分。你的棋锋过于凌厉,而天下现在的态势,只适合你皇兄那样走稳步为赢的棋势来治理。”

  确实,宫周的棋锋一直就这风格。

  而宫越的却不同,他或凌厉或平缓都视时势而定,正应着那句,“视势而动,顺势而谋。”

  看着略显沉默的父王,宫越问道:“父王是有话要和儿子说吗?”

  “嗯,确实有些。”宫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说道。

  “父王请讲。”宫越神情恭敬地说道。

  “你皇伯父,今天向为父问起你。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宫周向宫越问道。

  他看见,儿子宫越听到自己的问话时,有一丝了然和出现转瞬即逝的懊恼表情。因而,宫周略略的震惊了一下。“看样子,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正确的猜测。”

  “父王可是想说,皇伯父对儿子有所谋?”宫越看着自己的父王问道。

  “嗯,他今天在朝堂上建议,太学学子留宿太学,如同一般的书院那样。不过,还没最终确定下来。”宫周提了一下早朝的事。

  “是因为儿子之前在太学里的回答?”宫越问。

  “是,也不全是。”

  “你文武全才的样子,让你皇伯父觉得,像极了开国之君,特别是性子。”宫周说着自己的推测。

  “然后,太学的一问算,是对我的考验?”宫越问道,说着自己的思维。

  “嗯,现在看来,确实是。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有所觉。”宫周此时不由的好笑道,“于是,天天不去太学?”

  宫越不由的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不怪你,怪为父把你生得太优秀了。也怪为父没有早些觉察。”宫周感叹道。

  “父王这是在自夸嘛。”听着宫周的话语,气氛不由的一轻,宫越带上几分笑,说道。

  “嗯?谁说不允许父王自夸的?没听出这也是在夸你嘛。”宫周也笑道。

  “谢父王夸奖,也谢父王把儿子生得这么优秀。”宫越顺着自己父王的话说着。

  “那……你是不愿成为所谋吗?”宫周正声正神问道。

  “嗯,儿子确实不愿成为所谋,如燕图江山第四代掌权者十年后把权转回第三代的大儿子手中那样,儿子也认为,这天下的时势也适合大堂兄之治。”宫越说着。

  听着前面,宫周不禁点了点头,心底不由赞赏他读书籍的选择与见解。

  可,听到后面他就不由的皱了眉,出声道:“你这小子,怎么就知道非你大堂兄了?这样的话,可不许在外面说啊。要不然,你皇伯父该有意见了,你大堂兄也不好自处。”

  “儿子清楚的,这不和父王才说嘛。”宫越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事情的轻重。

  看着宫越的神情,宫周也缓了缓。“儿子今天给自己的震惊可真够多的,连大皇子是最合适的继承者都和自己的看法一致。”

  这两孩子平常也玩得不多,宫越从小就不太愿意往皇宫里去,多半都是去一下经常念叨他的皇祖母的福绵殿,每次与皇兄的几位皇子公主玩个大半天就回来的。再后来,就偶尔去一下太学。

  几位皇侄子、侄女也是偶尔才到府里来。这主要是皇宫有规定,皇家人不可随意外出,如同一般的家庭一样,它规定,作为皇宫里人要铭记的为君之责。

  “嗯,或许阿越是在太学里观察到的。”宫周独自在思索着。

  宫越看着自己的父王,也清楚自己的话语给父王带来的震惊以及带来的迷惑。于是,宫越说:“如父王所料,儿子探识大堂兄之能,于太学上。”

  “嗯,为父知道了。”宫周说道。

  “既然你不所愿,那就婉转拒绝吧。明天去你皇祖母宫里时,你皇伯父估计会宣见你。”宫周把今天去福绵殿时的事情,也简略地对宫越说了一下。

  “儿子知道了,谢父王提醒。还劳父王为儿子多多周旋,别让儿子像鸟儿一样,陷进大笼子里呐。”宫越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算正经的话。

  宫周不由好笑地道:“你小子,为父还不知,谁有能力让你陷进笼子里呐。”

  宫越也浅笑着,一副小仙人般。

  宫周不由地在心底感叹道,“这个小子,可真会长。这张惑人的脸,把自己与王妃的优点都长全了。还在这基础上提了几分,长成后,估计凭这张脸就会惑倒一片芳心。”

  此时,里亲王妃走进了书房,笑问道:“阿越,战况怎么样?有没替母妃赢了你父王?”

  “如母妃所愿,儿子险胜父王一子。”宫越回答道。

  “哦?”玉晴看着宫越,也看了一下自己的夫君宫周,从他眼神里读到了让自己放心的交谈结果,她便心情轻松地走近棋盘。

  一看棋势,她便不由的开心地道:“我儿这棋步下得不错啊。”

  “谢谢母妃夸奖。”宫越回答道。

  “好啦,既然棋已经下完了,咱去用晚膳吧。”玉晴笑道。

  “是,母妃。”宫越回答。

  宫周也笑着说:“好,我们这就一起过去吧。”

  于是,一家三口,并肩往膳食厅走过去。一个小人儿走在两个大身影中间,画面温馨而和美。

  皇宫里,早朝殿上,皇上与一众大臣商议着政事,也讨论着昨天讨论过的,关于太学学子留宿皇宫的事宜。

  经讨论,今天有了一个较明确的结论,众学子都婉转地说,“皇宫是天子之地,我等有幸白天于太学里进学已是大幸,万不敢奢望,久宿于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