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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燕图主之谋

正要谋自己的侄儿当燕图江山继承人的燕图主宫桓,他此时正费心琢磨,“要怎么,才能让阿越往皇宫里多来,最好是常住?”

  “海泉啊,你说,宫里的太学安排学子留宿怎样?”在御政殿批改奏折的宫桓,合上批复好的一本奏折后,他便向在殿内侍候的侍臣袁海泉发声问道。

  袁海泉有些吃惊,“皇上是说,要留上太学的学子在皇宫留宿吗?”袁海泉压住心底的惊疑,语调平缓地边回答边提起水壶,来到案桌旁为宫桓续添了一杯茶。

  “可是,上太学的都是一些皇子和皇亲的亲儿,还有一些大臣的儿孙。他们的府邸都是在皇宫附近,皇上是要开展像书院的新式教学,封闭上课几天后,再让他们回家一两天,如此往复吗?”

  “是有这个想法,还不知可不可行。”宫桓边品茶边漫不经心地说。

  “这……于众学子而言,可能会学得更系统更彻底?小的说不上别的更好的看法了。”袁海泉笑答道。

  “嗯,朕再琢磨琢磨,也与众大臣商议商议。”宫桓边说边,打开另外的奏折,准备批阅。

  袁海泉提着茶壶轻移一步,留出了属于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他慢慢地走回到自己平时位置,他神情淡淡的,不琢磨不表现得很好奇。这是袁海泉的侍臣之道。

  这天,宫桓在御政殿忙了一天。晚上,太后楚方碧便差遣宫人,请了他到寿康宫福绵殿用晚膳。

  来到福绵殿时,宫桓看见,自己的皇后与三位皇子两位公主都在,严严像寻常百姓家的膳席。

  席间,太后与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几位儿孙乐融融地用着膳,不时地添筷分享。不过,被添筷的对象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后楚方碧。

  “母后,您尝尝这个菜品,儿子觉得不乏味。”宫桓轻轻地往楚方碧的碗里送了一筷子春丝泥。

  “好,好。”楚方碧开怀地慢品了一下宫桓递过来的菜。

  “母后,您尝尝今天的豆腐酿,看看味道还好吗?”皇后云韵用勺子送过去一勺看着嫩滑可口的豆腐酿。

  “嗯,很滑嫩呢。皇后有心了,辛苦你为我做这道菜了。”楚方碧品尝后,显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语调愉悦地说。而云韵浅笑着。

  “喏,你们也快些尝尝皇后的手艺啊。”楚方碧向桌上的众人推荐道。于是,每人都尝了一下这道菜。

  “皇后的手艺一直都很不错。”宫桓不吝啬地称赞自己的妻子。

  “皇上过誉了。”云韵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母后,我明天还想吃这道菜。您明天还能给我做吗?”五公主宫盈撒娇般道。

  “好,明天再给咱的小馋猴做这道菜。”云韵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撒娇的可爱模样,愉悦地应允着她的请求。

  “皇后可不能惯着小五,她想吃啊,让她自己动手学。”宫桓故作严肃的道。

  宫盈也知道,自己的父皇开玩笑般的严肃。于是,她应答道:“好啊,明天正好是休学。那母后,明天就教我做这道菜,我们一起做出这道菜好了。”

  看着宫盈一副蠢蠢欲动的学姿,众人不由的轻笑着。

  一顿晚膳在乐融融的气氛之中进行着。

  晚膳后,这皇家一家子坐在一起闲聊。宫桓问了几个儿子在太学的学业情况,也不时地出几个小题考核一下。

  几位皇子都沉稳地应对着父皇宫桓的问话与考核。宫桓转而又不失偏颇地问了两个女儿在女学里的情况。两人也一一应答了。

  女学不是像太学一样,设立在皇宫内。它开设在皇宫外沿东偏北的一处清净的书院,名曰:女学。

  它主要招收天家皇家以及大臣家里适龄的女子。天家的两位公主,此时都是女学的学生。

  女学里讲学的先生,一般由女性名大家担任。这些名大家或是才学高的女先生,或是德望与声望并学识不凡的一些皇亲及大臣夫人。

  像有名的苏离玉,她担任文学史学的讲授先生;太学学政王宁的夫人顾慕,担任礼学先生;还有一众琴棋书画乐舞的名师大家。

  后来,有女学生建议,增加教授武艺的先生。女学院长与一众先生详细讨论后,便向皇上上书,提议书院增设武艺课程。皇上宫桓很快就批复,同意此举。

  于是,女学的院长就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只是,燕图虽不禁止女子学武,可是学武的女子较少,学得好的能当先生的就更少了。

  要在奉京里选到一名合适的武学女先生,可不是件易事,女学院长为此事费了不少的心思。几经辗转才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里亲王妃。这,后来也是颇费周折才确定下来的。

  一方面,女学的院长听闻里亲王宠妻如命,都不敢向其开口,请里王妃来女学教导武艺。另一方面,里亲王妃武力奇高,众人担心里亲王妃无意于教导一群毫无武力之基的娇千金,也不好意思向里亲王妃开口邀请。

  后来五公主等得着急了,她就在宴席上问自己的皇婶婶,“能不能到女学教导她们武艺?”里亲王妃略思考片刻,就欣然答应去女学教授她们武艺。

  当时,两位公主沉浸在王妃答应的喜悦中。然而,一众大人都能感受到里亲王的丝丝不满。他酸溜溜地道:“王妃可不许在她们身上费太多时间而冷落为夫的。”

  太后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轻抚了一下抹额,缓一缓这儿子出息样子带来的冲击。皇上宫桓与皇后则相视着轻笑一下。几位皇子也看见这一幕,不过,他们却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宫越早就对父王与母妃的相处模式熟得了然于心。“每天用膳时,母妃为自己添菜时,父王幽幽的目光就投向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盯出个洞似的。”

  要是哪天不上演一场这样的一幕,才叫人吃惊呢。宫越在一众表情不一的气氛中淡定地坐着。

  “知道啦。”里亲王妃玉晴看着自己的夫君又出现吃醋的表情,她在众大人看笑的样子中赶紧回说道。

  “好啦,开膳吧。”太后楚方碧接着说,免得自己的二儿子在一众懵懂的侄儿中大失形象。然而,里亲王宫周却是浑然不觉,或是浑然不在意的。里亲王妃的一句话语,便让他瞬间恢复平常英明威武,翩翩俊朗的模样。

  这些大人里,虽觉着亲眼看见这一幕会让人尴尬,但没有人认为这是不合适的事情。或许,得因于燕图宫家的遗传。

  于是,众人在楚方碧开口后都开始了和睦融洽的用膳。宫周的妻子——里亲王妃就这样答应了去女学,给学生们教授武艺。

  女学院长听闻后都有些不可置信,连忙去信询问并相约见面。直到里亲王妃如约来到女学书院,女学院长才把心放进肚子里。

  里亲王妃答应,每次五天的上学周期里来授武艺课三次。女学里喜欢学武的学生都很高兴,其余不太接触过武学的都觉得很新鲜,也很感兴趣。

  再后来,看到如花如玉般的武学先生里亲王妃,她在展现优美灵动的武学,一步一武一凌空都仿佛仙子下凡,女学里的学生便都被吸引住了。

  于是,女学里武学课就这样开始了。

  刚问过两位公主在女学的情况,宫桓就向自己的大儿子宫骏问道:“阿越最近在太学怎样,有没有逃课?”

  “父皇,这……”宫骏一脸犹豫,没能一下子答上自己的父皇宫桓的问话。

  “嗯?这有什么难回答的呀,你直说你知道的就是了。”宫桓不知自己的儿子在犹豫什么,于是鼓励他说实情。

  “是,父皇。阿越堂弟他好些天没来太学上课了。”宫骏把宫越的情况描述给自己的父皇。

  宫桓听了之后,只回答一句,“知道了。”

  片刻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这小子,跟他父王一个样子。”同时,他在心底把太学留宿之事提上来,慢慢构思着它的可行性。

  “阿越这小子,要是不从小培养着当继承者,估计会很快如他父王那样,无意于燕图江山。”宫桓在与皇后回和安宫时,边走边想着。

  他想得入神时,连皇后都不禁好奇地问道:“皇上想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入神呢。”

  宫桓笑道:“不是什么要事,只太学里的一些琐事。”宫桓一脸轻松地向皇后云韵回说,一点都没让人看出他的弘大谋划。

  第二天,上朝时,宫桓便在朝堂上提出,太学上学的学子留宿太学,像一般的书院那样,每上学五天就休学两天,问众大臣怎么样看。

  一众大臣有赞成的,有反对的,也有一些态度不明确的。看着朝堂下众说纷纭,宫桓不由的清了一下嗓音,向里亲王问道:“里亲王怎么看?”

  于是,热闹的朝堂一下子了安静下来,朝臣们都纷纷转向被问着话的里亲王。

  “臣弟以为,这向太学的学子询问意见会较好。要是,他们觉得留宿宫中的太学会学得更投入,学习效果更好,那这个主意就可以实行。”

  “要是,太学的学子们觉得在太学里留宿,感觉在宫里有敬畏感,束缚了思想力,不利于更好地学习,那这个主意就有待斟酌了。”宫周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臣以为,里亲王说得在理。”刚在朝堂上态度不明朗的一位大臣拱手向宫桓道。

  宫桓示意他继续,于是大臣便开始表述自己的看法,“太学是传授知识的地方,却也是设立在皇宫中的学堂,它给学子们皇宫特有的威严感。”

  “若是,学子上完学后,还得依旧谨慎地在里面活动,于他们的天性是一种抑制,久而久之就会变得木诺无趣。以上是臣的一些浅见。”大臣语速不紧不慢的说完自己的看法。

  于是,众大臣听完后又开始了自己的讨论。不过他们的态度都成不是简单的支持或反对了。他们详尽深入地交流了一番。结果是,这次的朝堂讨论,也没得出确定的结论。

  宫桓看听着,众人大半天无结果的辨说,他不由的开口说留待下次再议,便宣布退朝。

  众大臣熙熙攘攘地出了议政殿,宫周留在了众大臣后头。今天是约定到太后福绵殿的日子,所以他不着急着往外走。

  “皇弟稍等,我与你一同去母后那。”宫桓看着宫周说。

  “好啊。”宫周不甚意外地回答着。

  “自己的皇兄下朝后,大多时候都会去御政殿批阅奏折等。偶尔也会在下朝后,和自己一同去母后那,不过次数屈指可数就是了。”

  两人几乎并肩地走在一起。宫桓看似无意地提起,“最近怎么不见阿越小子啊,他又去哪里偷懒去了?”

  宫周也知道,自己儿子上太学的样子,有时偶尔去上一节课或一天课,或干脆好几天都不去。只是他之前明确过,有自己的学习进度安排,后来考核他的功课也无异样才由着他了。

  当然,太学的夫子先生对宫越是很头疼的。一方面他不遵太学的规定,随意不来上课,以致管束学子时都感觉不那么有底气;另一方面会给别的学子带来不良的影响。

  幸亏他自学得还不错,要不然,都不能对一些以宫越为例子的学生不想来上学时,说一句很轻却很有力的话,“你要是能自学成宫越那样子,也可以不天天来太学”。

  说起太学,宫周想起该到太学里,与太学先生们打声招呼,告诉他们一下,他们眼中让他们头疼的宫越已入古禅院学习,不会隔三差五地在太学出现一下,影响他们的神经,他们可以好好放下心来讲学了。

  “皇兄这次可冤枉阿越了。”宫周淡笑着回答。

  “哦?怎么说?”宫桓侧过头来看着宫周问道。

  “嗯,他前些天到文昌先生那里去进学了。你不提起,我都想不起,他今天该休学回府了。”宫周接着说,说到后面他有些要抚额的举动了。

  宫桓可管不上他后面说了什么,有什么举动。在听到说宫越已去文昌先生那里进学了,还已经好些天!

  宫桓便不动声色地想:“哼,我在这里谋划太学留宿,想让阿越在宫里多多接触,好在将来跟他提起,让他接手燕图江山时能水到渠成。他倒好……”

  宫周虽然不太清楚,皇兄怎么会突然问自己阿越的情况。但在他在自己回答后却没有下文,宫周便立马警惕起来,“自己的皇兄一定在谋划着些什么,还与阿越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