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水脸都绿了,怒目而视看着陆展雄。
陆展雄拱手退下。
余圣手捋着山羊胡子微微一笑,冲李子衿笑笑呵呵的点着头,眼眸中是阴恻恻的杀气。
龙瑞看着架势也站起来,横竖今天这顿处罚是躲不过去,那就豁出去,把平时不敢说的话就说出来吧:“幺叔,你思慕四长老的事,整个闲云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这么大人了,男未娶,女未嫁,凑成一对不就完事了吗?整天的你折腾他,她折腾你的,你们老两口儿斗来斗去的,别祸害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啊!”
“龙瑞。别说了。”欧晨星捉急的出言阻止。
“你拿他个药茶,他偷你个汗巾。干嘛连累我们!”龙瑞心知丝巾是甘草放进去的,她不敢出卖甘草,只能豁出去,把水搅混了,把事说开了,兴许就不挨罚了。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龙瑞,李子衿。无视尊长,吵闹法会,云柱站着去。”李牧童一声令下,左右护法祭出云旗,宽广的大道场上空陡然出现两根纤细的云柱。云柱高耸,却只有顶端位置仅容一只脚的地方可供站立。
大长老一抖拂尘,两个人就被送到云柱上站着了。
龙腾飞龙晓晓抬头看着,耸入云端的云柱,摇头叹息,却又无可奈何。
洛秋水躬身一礼说道:“大长老······”
“身为长老,律己不严。你二人千师壁面壁十日。以示惩戒。去吧。”大长老面色威严的说。
四长老洛秋水瞪一眼九长老余圣手,两人行礼退到千师壁。面壁思过。
五长老钟云亮差人抬来了一张雕刻祥云图案的书桌,这下子众多弟子议论纷纷。
“今天不是大长老的发会吗?抬一个空的书案作甚?”
“那上边有东西,是一部书。”
“哪有什么书,明明是空的。”
“就是有一部书。”
······
大道场上弟子们争论不休。
大长老抬眸望着云柱的两人。
龙瑞看了半天,实在没看到什么东西,摇摇头,说:“没有。空的。”
李子衿翻翻眼,来一句:“这不就是个旧的桌子么?”
大长老叹口气,拂尘一挥,大道场立时安静下来:“你们都没说错。”
众弟子错愕:怎么能是都没说错?
龙瑞伸着脑袋冲李子衿说:“没错,没有东西。”
李子衿咬咬唇,小声说:“你法术不是很厉害吗?能变俩假人替我们受罚吗?”
“不能。大长老在下面呢!”龙瑞立刻摇头。在大长老头顶上玩作弊肯定不行。
一声清脆的鞭声响起,两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云柱上不再说话了。
“修仙界传说的奎莫天书是部阴书。”大长老运用灵力把声音传到每个弟子耳边,“修仙界分为阳修就是咱们这些凡人,有血有肉,需要穿衣吃饭的人。补充一点,有血有肉的精灵也是阳修。阳修的先天拥有三元之气。天元之气在脑,人元之气在胸,地元之气在腹。阴修着没有三元之气。”
欧晨星心中一凌。面色依旧平静。
大长老停顿一下继续说:“著述奎莫天书的是位上古王者。这部奎莫天书指导着阴修者对阳修着如何夺舍,如何把阳修的修为占为阴修所有。如此违逆天道的行为。那位上古王者被上天处罚:生生世世不能与他心系那人走到一起。今日,所有看到奎莫天书的都记着,你本体三元之气较弱,易被阴修所伤。日后做事做人就注意了。远离阴气较重的地方。”
“大长老,我们这些看不见的就不怕了吧?”龙腾飞战战兢兢的行礼求问。
“今天看不到的弟子,本体三元之气旺盛。就要好好修行,莫要辜负了上天的馈赠。三元之气如何归元修真,今日好好讲讲。李子衿。”
大长老不放心的喊一声。
欧晨星心说:你们就是怕她睡觉才闹那一出的的吧?站着若是睡着了,那也是天意难为。
云柱上传来李子衿不耐烦的说:“站着呢!”
“你有什么话对那位上古王者说吗?”大长老手捻胡须,微眯着眼睛看着李子衿。
“那个蠢货死了多少年。有啥可说的。”
李子衿的对答让大长老睁大了眼睛,愣了一瞬,点头说:“借你一句话,那个上古蠢货若是有你一半明智,他就不会著作一部阴书毁了自己的美好姻缘。”
“大长老,那个上古王者若是毁了奎莫,是不是就可以找回他的美好姻缘了?”龙瑞借机踮起一只脚,云柱太窄了,找个机会活动一下。
龙瑞冲李子衿眨眨眼睛。
“咳咳,”大长老轻咳两声,手捻胡须,“不说他了。继续讲法。三元之气化真不易,天元之气需下引致人元,地元之气上引致人元,三气汇在人元。慢慢的进行周天运转。在三元之气汇元化真期间,忌讳大喜,亦忌讳大悲。大喜伤地元之气,使之浑浊难养人元之精,大悲伤天元之气,使之逆行倒流。轻者气脉具断,修为尽废。重者精神错乱,从此疯癫。所以,从你们学道起时,所有的法门不讲术法,先练静心。皆是为了,三元之气化真做准备。”
大长老捋着白花花的胡须,沉默良久,方再次开口,“三年前已经有人开始三元化真了。但是,三元之气化真是个漫长的事情。不要急,不要觉得三年了还没化成真元就已经很久了。你错了,我都一千多岁了。你才几岁?”
接下来就是钟云亮代替洛秋水抽检弟子们的所学情况。
云柱上那俩,噘着嘴,左脚换右脚的在云柱上待着。
龙腾飞与龙晓晓也没工夫管云柱上的人嘞,先把五长老的抽检应对过去。
欧晨星也是觉得今天的法会知识很重要,同样不顾忌她们俩的艰苦等待。把心中的疑问好不保留的问出来。
今日的法会尤为漫长,也是李子衿被罚的最久的一次了。从辰时起一直到亥时末,这次法会才真正结束。
二人下来后,龙瑞被欧晨星背回秋月宫的。
李牧童把李子衿提溜回凌虚宫的。
·
叶秋一边给龙瑞揉脚一边笑,一点都不在乎龙瑞此时此刻的心情。
“师父,给点同情心行吗?”龙瑞终于忍无可忍了,委屈的说,“我都站了一天了。我练功站桩都没这么久。还有就是,四长老的汗巾真的不是我们给幺叔的。”
“知道了,知道了。”叶秋依旧忍不住笑。
欧晨星抱着胳膊笑,靠在旁的柱子旁,眼瞅着龙瑞一副傻乎乎的憋屈模样:这也是个被近水楼台连累的人。今天的一切都是真对李子衿那个瞌睡虫的。她只是恰巧撞上了。所以,师父虽然觉得龙瑞委屈,为了大局她是不会告诉龙瑞的。她只是用她的方式补偿龙瑞所受的委屈而已。
“笑笑笑,”龙瑞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明明没错为啥被罚,师父是不能埋怨的,可是欧晨星也在笑,就不高兴囔囔,“我们平时对你那么好,看到我们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不讲情就算了。你们今天哪来那么多问题?一下子问了好半天,你少问一个问题,我们不就早下来一会吗?”
欧晨星双手一摊,调笑着说:“你是嫌我什么?勤学好问?下次改就是了。这次就算了。”
“师父。”龙瑞撒娇。
“你先睡吧。师父罚他站桩去。”叶秋替龙瑞盖好被子,指着欧晨星说。
“那倒不用了。”龙瑞拉起被子蒙着脑袋。把被子悄悄移开一个缝隙偷偷地看着,悄悄退出去的叶秋,直到欧晨星把门关严实了。龙瑞才放下被子,静静地睁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