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又是半年过去。
这天零儿在姬玄怀中醒了过来,轻声道:“姬玄,我要叩天门了,我压制不住了。”
姬玄睁开了双眼,里面闪过一丝迷惘,他同样轻声回道:“压制不住就不用压了,不用等我了。”
“可是……我还是想陪你一起,陪你一起成仙。”零儿抱着姬玄呢喃。
对此刻的姬玄而言,说不感动是假的,要不是零儿自己坦白姬玄还真不知道零儿会为了他压制自己的修为,抑制住了成仙的欲望。
长生不死谁人可以轻视?谁人可以忍住?
零儿就能。
“等我成仙我们就住到金阙上去,我早打听好了,金阙上普通仙府的价格不过和重楼殿相当,好一点的不过上千万,我们可以挥手买十几套。以后你哪怕永远停在炼虚第一关,我养你,我养你一辈子。”
“………你说我现在应该感动的哭还是应该笑?”
“这种时候难道不能做点别的事吗?”
零儿双手攀上姬玄的脸,手指轻轻抚摸着姬玄光滑的面容。她臻首微仰,双眼微闭,红唇印在了姬玄嘴唇上。
……………
如零儿所说,一年半的时间他还停留在炼虚第一关,他不敢踏出那一步除了还在迟疑外,还有丹田内变故的原因。
此时,姬玄元神遍照丹田,一枚紫金色的剑丸环绕着星河般的星光。姬玄元神出紫府下十二重楼来到丹田之内,抱起鸡蛋大小的紫金剑丸同样盘腿闭目。
一个不过三寸高的小人全身笼罩在一层迷蒙清辉中,如一尊开天辟地的神圣般怀抱一枚鸡子大的紫金剑丸闭目静修。
外界,无尽天地元气开始朝姬玄汇聚化成七色氤氲把他遮蔽,魏山如往常走了进来,倾倒出一枚枚玉币在房间中,很快乳白色纯净元气把室内渲染的如同仙境。
随着姬玄吞吐,天地元气进入丹田转化成如丝如缕的光辉垂落。紫金剑丸在元神怀中缓缓旋转起来,每转一圈紫金剑丸诡异缩小一圈,直至随着时间推移化作极点轰然炸开。
如开天辟地,无穷无量的光华照遍丹田,却又在十分之一刹那收缩至一点。
姬玄元神再次出现,依旧盘坐在原处,只是怀中的剑丸只有一点光亮,如初生之辉遍洒虚空,原本剑丸周围如星河般璀璨的景象只剩黑暗一片。
但是随着外界连绵不绝的元气倒灌下,一缕一缕的星辉又重新出现,更随着剑丸神异一亮一暗的吞吐,星河般的景象重新浮现,剑丸同样一点一点膨胀起来。
“第九次了,哪怕我再不想突破也快压制不住了。”
淡淡轻语在丹田内响起,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了整整九次,每次剑丸膨胀到极限就会爆炸,然后剧烈收缩成初生时一样。
而每次爆炸的瞬间,庞大的能量尽皆被剑丸中仿佛不存在的那把剑给吸收掉,然后剑丸才开始重新成长。
这样的情形刚刚是第九次,姬玄冥冥中知道这就是最后一次,如果自己再不突破等剑丸再次变成鸡蛋大小自己会整个爆开,化作无穷天地元气复归天地。
时间在修行中一点一点渡过,而姬玄则处在艰难的抉择之中。
命运,过去,未来。
命运,天命运数。
过去,一切既定存在。
未来,一切未定存在。
三者皆斩,他还是他吗?
………
三天后,零儿和一个全身仙光环绕的身影静坐在房间中,姬玄在一旁闭目自修。
“元神出紫府,跃灵台,与道合真勾连天地,是为叩天门。叩开天门者才能一跃为仙,问道长生。”
悦耳的声音如一缕春风轻柔动听,这个看不清身形的女仙是一尊天仙,是零儿以大价钱请下来的,只是为了给她讲解叩天门的注意事项。
对于零儿这种土豪至极的做法,姬玄只感觉心在滴血,因为请这位天仙下来整整花了五千万。
“此地归属法界之内,你要叩天门还应去外界大天地才可。”女仙静静叙说着。
“你修太阴,至阴至纯,最好选在月圆之时。”
零儿静静聆听完轻轻颔首,看了姬玄一眼咬着红唇说道:“前辈我还有一个问题?一个人如果斩掉命运过去未来,他还是他吗?”
姬玄蓦然睁开眼同样紧盯着这位女仙。
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在仙光中若隐若现,眸光落在姬玄身上古井无波不起一点波澜,女仙柔和的声音响起。
“剑道分两种,你知自己是哪一种吗?”
姬玄一愣,这点他还真不知道。
“世上剑修万万千,却只有两种,一曰人道之剑,象天地,效鬼神,参物序,制人纪。二曰仙道之剑,唯我唯一,演一元两仪四象,悟轮回时空,己心替天心。你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哪一种吗?”
姬玄脑中闪过极剑和藏天骸所教种种,沉声回道:“仙道之剑。”
“不知你是幸还是不幸?人道之剑至今无人走通,仙道之剑却早已有人走通。剑道之事我同样知晓不多,但曾经有人这样评价过仙道之剑。”
“仙道剑修有成者全在生与死之间轮转,都是……疯子。”
女仙的话语轻轻落下,姬玄脸色变了变却是闭上双眼复归自修中。
零儿脸现凄楚,把玉指放在唇边轻咬,呢喃出声:“疯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姬玄你停下来好不好,我陪你散功重修好不好?”
“早停不下来了,乖,别为了我委屈自己。”姬玄轻声回道,之后沉寂下去却是再没理零儿了。
“前辈,难道真的没有方法吗?”零儿语气哀求道。
女仙微微摇首静默不言。
零儿只觉自己的心沉了下去,见女仙化光而去,她突然有些神经质笑起来。
“呵呵,谁人告诉我爱上一个疯子是什么感觉,谁人告诉我这个疯子今后还会爱我吗?”
“呵呵,不就疯子么,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你这辈子有没有为一个人疯狂过?我陪你疯一次。”
“一辈子只疯一次,一次疯一辈子,哈哈哈………”
零儿大笑着如喝醉了般跌跌撞撞离开。
姬玄如老僧枯坐在房间中,只是在零儿离开后他的手背青筋毕露,狰狞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