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三年耕耘等花开

春风吹过山岗，吹醒了桃树。满山的桃花娇艳欲滴，有全开了的，有半开未开的，有含苞待放的。偶有一阵微风过，落英缤纷，有些随风翩然起舞，有些化作春泥……

　　一年光景的开始有桃花作伴，充满了芬芳，充满了鲜艳。桃红柳绿，莺飞草长，一切都是那么色彩鲜明、生机勃勃。

　　而后，牡丹、山茶、茉莉、栀子花、荷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

　　气温越来越高，太阳开始炙烤大地，高一楼前的木棉花开了，和一年前、两年前、多年前一样，远远望去，就像高高的枝丫上挂着一朵朵白色的云，软绵绵的，飘在窗户上。

　　就像每年的高考一样，高考的前几天，高一高二的学生回家学习，准备期末考，然后腾出来的教室会成为高考的考场。所以现在，学校里只剩下高三的学生，既紧张又期待。

　　三年前，他们从进入高中校园的那一刻起种下了一颗种子，之后的每天辛苦耕耘，为它浇灌施肥，希冀它开出美丽的花朵。这三年来，有时会遭遇狂风暴雨，有时会有烈日当头，甚至有时会受到害虫的侵害，但种子会破土而出，从一棵小苗苗慢慢地长大，长出叶子，长出花苞，然后那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天天慢慢地盛开。在这三年里，会看到空中游着各种各样的风筝，这里面或许还有自己很喜欢的；会看到树上、电线杆上跳跃的小鸟儿，歌声婉转空灵；也会看到外面的花朵吸引着五彩缤纷的蝴蝶，也会被外面的世界吸引，但仍会沉下心来全身心地守在自己的花朵身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花朵上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和感情，每个人的花朵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颜色，有皎洁干净的白色，有热情似火的红色，有明亮耀眼的黄色，有娇艳温柔的粉色……大家都在等着盛放的那一刻。

　　高考的第一天，下起了大雨。学校周围的道路因为高考而封了，所以现在只剩下雨声，雨滴打在树叶的声音，雨滴砸在操场的声音，还有雨滴落进水池的声音，哗啦哗啦，滴答滴答，啪嗒啪嗒……这场大雨冲刷掉了炎热，之前的闷热一扫而空，带来了一丝平静。而高考的第二天下午开始放晴了，经过雨水洗刷的天空像一条崭新的毛毯，毛绒绒的，蓝白相间。经过雨水冲刷的空气异常新鲜，还夹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考试结束了，所有的考生都为自己这三年的努力交上了一份答卷。三年，在一个人的一生中算不上很长，但高中的这三年，却是人生最美好最明艳的年岁的一部分。

　　高考结束的当晚，每个班级都会有一场散伙宴。老高前几天就选好了地址，那附近有一家KTV。几个班干部在考试结束之后就赶往饭店，开始点餐，这样一会儿人到齐的时候就可以开吃了。

　　董然和苏粲站在图书馆的走廊，旁边放着的是他们这两天在图书馆复习的资料，厚厚的一摞。董然把手搭在栏杆上，稍稍弯着腰，“阿粲。”

　　“嗯？”

　　“我可能去不了T大了。”

　　苏粲把手搭在栏杆上，扭头看着董然，“怎么说？”

　　“考试发挥得不是很好，感觉是达不到分数线的。”

　　“结果还没出来，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先不要想太多，好吗？可能这次是你的感觉不准呢，我就觉得我们会一起去北京。”

　　董然转向苏粲，右手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柔柔地抚着苏粲的脸，“会的，我还打算国庆的时候和你一起去爬长城。”

　　苏粲把手附在董然的手上，看着他，“我们都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我对此深信不疑。”

　　董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苏粲的眼睛。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永远亮晶晶的，此刻她的眼睛里还有着坚定。她真的是上天送给他的宝贝，每次在他陷入自我怀疑或是遭遇低谷时，她总是能够拉他一把，给他带来光亮。有时候看着她想着她，就会觉得有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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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然和苏粲一行人把书本资料搬回宿舍后，就打车前往了饭店。席宇因为不参加高考，所以直接从家里出发，独自前往饭店。

　　老高订了饭店三楼北面的房间，这个房间带着一个阳台，阳台上可以摆两张桌子，角落里还有一架秋千，秋千可以坐两个人。

　　等董然他们都到的时候，人基本也到齐了。大家在房间里、阳台上聚集着，兴致冲冲地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有些在谈论新出的游戏，有些在聊着最近的八卦，还有些在分享旅行计划。

　　董然他们一伙人聚在了阳台的一角。

　　陆子名说道，“你们暑假都有什么打算啊？”

　　周雯想了想，“额，大概先去我爷爷奶奶家住一段时间，之后待在家里。”

　　陆子名看向董然和苏粲，“你俩呢？”

　　董然说，“考驾照。”

　　苏粲说，“考雅思。”

　　周雯转而问陆子名，“那你呢？”

　　陆子名想了想，“大概先出去玩一玩，然后待在家里。”

　　陆子名摸了摸下巴，“果然，无论如何，假期的最后归宿一定是宅在家里。”

　　周雯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过了不到一会儿，席宇也到了。席宇好像又高了些，也黑了些，感觉有点男人味了。

　　陆子名朝着席宇喊道，“哇啊哦～哇啊哦～哇啊哦～让我看看是哪位帅哥朝我们走来了。”

　　席宇坐到了陆子名的旁边，一如既往地没有搭茬。

　　陆子名耸了耸肩，对于席宇的“冷漠”，他早已习以为常，但有些日子没见了，难道不值得稍微热情点吗？

　　席宇对着董然说道，“你妈让我提醒你不要喝太多酒。”

　　董然点了点头，表示接收到了讯息，但能不能做到就另说了。

　　这下提醒苏粲了，她扯了扯董然的胳膊，“少喝酒，也不能光喝酒。喝酒前喝点热汤，吃点饭菜，垫垫肚子。”

　　董然反问她，“喝多少算多呢？”

　　苏粲被问住了，说实话，她不清楚董然的酒量，自然也不能判定多少算是喝多，但是……“额，三杯？”

　　董然挑了挑眉，“看来你对我的酒量有误解啊。”

　　“是多了还是少了？”

　　“你觉得呢？”

　　苏粲瘪了瘪嘴，“我不知道。”

　　董然顺了顺苏粲的头发，哄着她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周雯一面啧啧啧一面摇头，啧啧啧，这两人，扑面而来的新婚夫妇的感觉。现在这个场面，像极了小妻子嘱咐丈夫在外勿贪杯，担心他喝酒伤身，丈夫呢，事事顺着自家小娇妻，坚决不让她担心。噢，这该死的甜美的别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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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老师们都离开了，有些同学也回了家，剩下的同学去KTV。

　　其实不是每个人去KTV都是为了唱歌，况且这一次那么一大帮人马，每个人都唱得尽兴也不太可能。

　　去到KTV后，男生很自觉地集中在了一起，打算继续喝酒。刚才在酒席上，因为有老师在，都没敢尽兴喝。这会儿，高考也结束了，也没人管着了，所以一定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它个痛痛快快。

　　但是，光喝酒多没意思啊，总要玩些刺激的。也不知道是谁提出了真心话大冒险，一下子就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有几个爱唱歌的男生加入了K歌的队伍中，有几个爱玩的女生加入了真心话大冒险的队伍中。

　　董然啊陆子名啊周雯啊本身就爱起哄凑热闹，自然是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而苏粲喜静，自然不会参与其中。

　　林衣衣坐在苏粲身边，拿着话筒在唱上个世纪的情歌，还挺好听。

　　苏粲问她为什么不去和他们玩游戏。林衣衣搂着苏粲的肩膀说道，“我要是去了谁陪你啊？你不玩游戏也不唱歌，一个人坐在这里多无聊啊。你看我，左手搂着美人，右手霸着话筒，我就是今晚的人生赢家好吧！”

　　苏粲嘴角慢慢勾起。她觉得林衣衣说的挺有道理。

　　董然这边开始用啤酒瓶选人，转动瓶子，瓶子停下来后瓶口对着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

　　咕噜噜……停。瓶口指向了小甲。小甲选了真心话。

　　陆子名问小甲，“在场的人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小甲干脆利落地回了句，“没有。”

　　瓶子继续转动，指中了不同的人，有些选择了真心话，有些选择了大冒险……

　　咕噜噜…瓶子继续转动，停下来时指向了席宇。席宇选了真心话。

　　上一个被瓶口指中的同学摩拳擦掌，他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席宇。“有一件事情，我好奇了差不多三年，”他看了看董然，又看向席宇，“你有没有喜欢过苏粲同学？”

　　在座的同学都把耳朵立了起来，他们其实也好奇很久了。

　　席宇面无表情，只回了两个字，“没有。”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

　　吃瓜群众半信半疑，他们觉得可能以前有过好感，但现在没了。毕竟现在苏粲和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朋友妻不可欺嘛。

　　瓶子再次转动，这次指向了陆子名。

　　陆子名想了想，选择了真心话。席宇问他，“有没有暗恋的人？”

　　陆子名又想了想，“有。”

　　嗷嗷嗷～男生开始起哄，“是谁？说说，说说。”

　　陆子名喊得更大声，“我已经回答了，哪有转一次要回答两个问题的！”

　　游戏嘛，规则还是要遵守的。但是呢，多转几次还是可能会再次转到陆子名，到时再问就好了。

　　咕噜噜…这次指向了张北。张北也是选择真心话。

　　陆子名依葫芦画瓢，“有一件事，我好奇了差不多一年，”陆子名看了看董然，又看向张北，“你有没有喜欢过苏粲同学？”

　　在座同学的耳朵又再一次立起，他们也好奇，他们也想知道！

　　张北挑了挑眉，“有。”

　　wao～这场面有些刺激。

　　“那你……”

　　“打住，你说的，转一次不能问两个问题。”

　　众人再次安慰自己，没事，多转几次还是可能会再次转到张北，到时再问就好了。

　　咕噜噜…瓶口再次指向了陆子名。这下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了，小乙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暗恋的人是谁？”

　　陆子名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我认输。”

　　大家切～了一声，又开始转瓶子。

　　董然凑近陆子名，一脸八卦，“你暗恋的人是林衣衣吧，是不是？我就觉得你们之间有猫腻。要是喜欢就告白，不要怂！”

　　陆子名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抓起了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玩了一圈之后，比赛开始升级，也就是说只要瓶口指向谁，谁就要真心话也要大冒险。

　　咕噜噜…瓶口指向了小丙。小丁说道，“现场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有，向她表白。”

　　小丙看向了K歌的队伍，目光找了一圈，然后定在了某个人身上。小丙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径直走向了那位女生。

　　女生正唱到副歌部分，就突然被小丙夺走了话筒。女生整个人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拿话筒的姿势。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小丙深吸了口气，拿着话筒对着女生说道，“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哇～所有人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有个别同学紧张得双手缠在了一起，他们都在等着女生的回答。

　　那位女生站在原地愣了足足五秒钟，然后捂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哇～所有人的反应再次出奇的一致。所有人欢呼鼓掌，还有人吹起了口哨，继而起哄道，“抱一个～抱一个～”

　　小丙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昏了头脑，一直傻笑着。

　　起哄声越来越大。小丙抱住了那位女生。歌曲刚好唱到了结尾。

　　众人得寸进尺，继续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女生脸皮薄，窝在小丙的怀里，红着脸。

　　最后，自然是没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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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男生们都喝了很多酒。最后还是女生们拿着他们的手机给他们的父母打了电话，让他们的父母来接人。

　　相对来说，董然喝的比较少，也不显醉意，只是脸颊稍微有些红。

　　董然倚着柱子，苏粲站在他的旁边，搀着他的手臂。

　　林衣衣的爸爸来了。林衣衣过来跟他俩打了个招呼，就随着她妈妈回去了。

　　后来，陆子名走了，周雯也走了。

　　董然突然弯腰抱住苏粲，“阿粲，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这三年，因为有你在，我感觉很充实。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要感谢这个世界，感谢这个世界有你存在，感谢这个世界让我们相遇相识相恋。我有时候会觉得很不真实，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我，怎么会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我怎么配得上那么优秀那么美好的你？我何德何能，能够被你喜欢。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往后我一定会努力，努力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保护你，爱护你，给你幸福的生活。”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苏粲回抱董然，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我也是。”我又何尝不感谢这个世界。我也很感谢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了你。为你心动的时候，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幸福。被你抱在怀里的时候，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温柔眷恋。看着你笑的时候，也有想过我们的未来。感谢我们一直在一起。

　　两人就这样抱着，抱了很久，久到董然的妈妈来了。

　　席宇刚想出声提醒董然，却被董妈妈阻止了，“嘘～不要打扰他们。”

　　席宇也没再说什么，跟董妈妈打招呼之后就上了车。

　　董妈妈满脸慈爱地看着这一对抱在一起的小情侣，只可惜董然把人小姑娘遮得严严实实，她都看不见脸，只看见窝在董然怀里的娇娇小小的一团。哎哟，就是般配，越看越般配。

　　董然松开了苏粲，弯下身来，刚想捧住苏粲的脸，就看到了他妈妈站在不远处，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

　　董然立马直起了身，并喊了一声，“妈。”

　　苏粲一愣，接着转过身，乖乖巧巧地对着董妈妈喊了一声，“阿姨好。”

　　董妈妈开心啊，一脸笑意地看着苏粲，越看越满意。小姑娘长得就是标致。

　　苏粲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有害羞，也有尴尬，因为刚才她和董然抱在一起的样子肯定被阿姨看到了，没准还看了挺久。

　　董妈妈笑眯眯的，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是苏粲吧？阿姨听董然提过你的。不用紧张，阿姨很喜欢你的。我们家臭小子能被你喜欢，那是他的福气。”说着，董妈妈还拉过了苏粲的手，一只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苏粲的手背，“长得真好看，真讨人喜欢。董然这小子有些小缺点，你多包容包容，但他要是欺负你了惹你生气了，你跟阿姨说，阿姨替你收拾他。还有啊，假期的时候多来家里走走，阿姨……”

　　“妈～”董然打断了董妈妈。董太太的话真的太多了，会吓到阿粲的。

　　“哎哟，阿姨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苏粲摇了摇头，“没有。”

　　董妈妈越看着苏粲越喜欢。又拉着她的手说了很多话，直到苏妈妈出现。

　　这场面，有种双方家长见面的感觉。

　　两位妈妈互相寒暄客套了几句。董然暗中握住苏粲的手，“明天见。”

　　苏粲随妈妈上了车。在苏粲她们离开后，董妈妈也开车走了。

　　他们的高中生活自此就完完全全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等高考成绩出来了，真是紧张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