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药典记录,隐月王蛇不畏剧毒。无论任何品级的毒药,只要与它们的唾液相融合,毒性就会消失。它们移动速度极快,以不喜月光和擅解百毒的功效著称。
据传隐月王蛇一个区域只有一条,盘踞之地无任何毒虫毒蛇经过。这才是严厉吹响虫笛时没有任何反应的原因。这个玩意有月光时出现概率较小,它们须得等到月亮隐藏在云缝里才肯现身。
但再怎么宝贵毕竟也活不过来,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严厉将它烤了。边烤一边感慨着“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能看见隐月王蛇,不知道肉好不好吃,说不定有奇效哈哈!”
他不知道,在十几里开外处有一大片虫蛇汇聚,都是受他的虫笛吸引,并且还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赶来,有增无减。不过,无论是抵着触须还是探着信子的,没有哪个敢再近前一步,显然是在顾忌着什么。
那虫笛其实只需轻吹一下,但严厉显然是为了验证某个效果重吹了数声。不仅吹了虫簇,还吹了蛇引。答案是有了,但虫们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它们只听见女王有召,急需它们前去搭救。
“不过,师父要是知道我烤过隐月王蛇会不会把我逐出师门啊,应该不会的,他怎么知道我烤的是什么,话说怎么突然很冷啊,一定是火太小了!嗯,再添点火。“严厉抱着手臂哆嗦着。
一阵焦香在空气中慢慢散开,惹得十几里开外的蛇虫越发焦躁了。那一丝气息威慑不足,时隐时现,直至消失。于是不再犹豫,大举向前进攻着。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熟透的香味,严厉忍住口水,望向陌小墨的方向,打算叫她起来吃肉。然后就和陌小墨的眼神对上了。
少年的眼神有些冷,周身的寒意更是实质。他看向自己腰间的位置,吐出了让严厉心惊肉跳的两个字。”虫笛吗?“
严厉有些慌了,他记得师父曾经跟他说过,他们门派主修控制有毒的活物,但这在正派眼中是邪门歪道,一旦发现必会斩杀,连让你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们才会退至深山,偷偷地修练,美其名曰是要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他记得师父跟他说过,不要让人发现虫笛的存在,不要在门派外吹动虫笛,如果实在避无可避,对方欺上门来,那就只能玉石俱焚了。
他记得师父很严厉地摸着他的头对他说过一句话,“不到最后,生命紧要的关头,不要承认有关虫笛的任何事情。”
严厉有些悲伤,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师叔握着他的手,将他带离老乞丐身边,带出那个让人窒息的破庙。给他吃的穿的,教他习武练字,给他讲故事,认识各种虫子……
那么好的一个人,最终被人逼死了,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怂货们逼死了。
严厉握着骨笛的手有些发抖,为什么?他们哪里错了!为什么不能暴露?整天跟个阴沟里的耗子一样躲躲藏藏,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武功只为掩藏真实派系。
”喂!你还好吧?“眼前的人像是被谁逼入了绝境,或是陷在自责里不肯出来,难道他知道他召唤的那些虫子了?那敢情不要太好,最起码不用自己动手。
“把虫子驱散,你吓到我家小白了。”陌小墨指着腕上的小蛇说道。
“什么虫子?”严厉有些蒙圈,跟预计设想的不一样呢。
“你不知道?”
“小爷需要知道什么!什么虫笛?虫笛是啥?跟我有关系吗?”
“呵呵”陌小墨直接提起他的衣领,朝远方飞去。
地上乌泱乌泱地一大堆虫蛇往小火堆的方向赶过来,后面更是连着一片。饶是陌小墨见过一些世面,也不得倒吸一口凉气,感叹一声这地方真是得天独厚,虫的圣地。
银色小蛇已经盘不住陌小墨的手腕,直往她的手里掉。
陌小墨手指轻轻碰着吓坏了的小蛇身体,压下寒意。
严厉更是起了一个心思,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门派来这里立派,虫简直不能太多。
“你既然会控虫术,那就有劳了。”陌小墨觉得她要再看下去眼睛要花了。
一丝急促的气音破开夜幕,长触角的转身就跑,毫不留恋。紧随着几声轻缓地气音,吐信子的也慢慢撤离了。
解决完这个问题,陌小墨又将他带回原地,火光有些暗,严厉额头生了些许汗。
就凭刚刚能拉着一个人浮空那么久来看,眼前的人单内力就肯定比他高出一大截。原来找高手单挑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那他现在怎么办?
就这样,时间在分秒钟流逝,两个人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挨到天亮。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严厉更比较难挨,因为陌小墨是坐着闭目养神,而他是站着盯向她看。
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双腿,严厉挑了个离陌小墨远的距离慢慢坐下,这家伙太可怕了,整个一晚上都在打坐连头发丝都不动一下。
“你这功法甚是奇怪,但是和站桩有些相似,不过相比较扎马步,未免太过随意,难道是改良版吗?”见严厉没有维持原先的动作,陌小墨以为他收功了。于是想和他交流一下关于控虫术和他们家的功法。
“你不好奇人为什么能控制虫子吗?”严厉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对他来说很脑残的问题。
“为什么好奇,大千世界,千姿百态。只有少见多怪的人才淡定不能。”陌小墨说的很平常。
“你说得对,就是那些孤陋寡闻的东西见识短浅。”严厉笑呵呵地应着,第一次看陌小墨的目光中透着感谢。
“我们驭虫派流传了上千万代,是个名正言顺的上古大派。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派...”他慢慢描述着,显然对自己的师门很满意,周身透着骄傲自豪的气息。
“很遗憾我们派退隐了多年,再问世就不知怎么被人归分到了邪门歪道这这一行列。以至于后来,那些名门正派处处打压我们...”他握着拳,神情很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