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鸢坐于对面,在她的盈笑里,我亲自将一杯新泡的清茶放到了她身前。
她点头言谢,端起轻抿,晕在茶香雾气里的那张俏脸胜芙蓉之色。
出了亭子的崔颜,两步一回头,那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害怕下一秒这亭子便会硝烟弥漫的样子。
郑渝不明所以,只遵着我的吩咐,跟着珍珠到别处去玩。
王鸢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我,只笑不言。
她知道我在此,特意而来,定也不是没有话说。而今这般作态,竟不知她意在何为?
亭外起了风,白色花瓣零星飘落,景致甚好,足以慰籍劳神。
“郡主为何会写那张纸?”
茶壶清露两滚之后,王鸢终是先开了口。
这般直白,毫不避讳,像是不必隐瞒,大胆承认自己所为。换个角度而言,也算是个坦荡之人。
“就只是一张纸罢了,只是没想到会被有心之人拿了去。”
王鸢笑了笑,道:“郡主的心可真大。这般言辞,若是落到了他人手中,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我帮她将杯中的茶水满上,道:“不是没落到他人手中吗?王家姐姐可是将她收的甚好,最后也交给了个稳妥之人。”
她并不意外,毕竟这些个事,大家皆是心知肚明。
王鸢端了茶,敬道:“也感谢郡主将玛瑙送了个稳妥之处。”
“不用客气。”
她话里所谓的稳妥,便是指我将玛瑙“卖”去了烟霞阁,却不知烟霞阁的背后是让紫霞姑娘收留了玛瑙。
玛瑙当时受命进了宁王府的时候,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成了原主手中的一枚弃子。
“只是不知,郡主这般得齐王殿下偏爱,那纸上所言之事,齐王殿下都能一手遮住,竟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曾能左右。”
我甚是得意,巧笑挑眉,“你才知道?害你白费了这番心机,真是过意不去。”
放下茶壶,整襟端坐,对她说道:“只是有时煞费苦心,还需用于正道。”
王鸢嗤笑,“正道?”她两眼骤聚强光,迥然视我。“难道郡主觉得自己行于正道?”
听这语气,此时的王鸢缺少了以往的一分淡然。起码,那份表面的淡然。
“郡主不过是有着好家世,有宠你的长公主为母,有出身融盛不衰的荥州郑氏嫡支的宁王为父,太后是你外祖母宠爱有加,皇上是你舅舅身份贵重,齐王为你费尽心思,甚至,与我订了婚之后的崔扬也还日日睹画思人……
郡主所言的正道是因为有人为你铺道,郡主此时的淡定从容安然无恙,是有人为你挡住千军万马刀枪剑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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