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庶女有毒
还没有开席，裴湘蕴突然笑意吟吟对我道：“听说，圣女琴艺胜过我表姐，还损毁了皇后生前的挚爱之物，大圣遗音。小女子粗略音律，不知改日能否有幸请圣女剩赐？”
来者不善。
我干笑一声：“赐教不敢当，裴小姐有所误会了。大圣遗音并非我损坏的，在场之人皆可作证。是有歹人事先将已经破坏了的古琴准备好，以便栽赃在我的头上，小人委实是不敢玷污先皇后的遗物的。至于到底是谁玷污了，那就看到底是谁把琴带去，谁又弹了。呵呵。反正不是我。本圣女不会弹琴。”说完，我翻了个白眼。
钱多多正痴情的盯着一只酱肘子，抽空回答说：“这个我可以作证，圣女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你表姐对过琴，都是你表姐一厢情愿罢了。”
裴小姐道：“说起来钱小姐很快就要和我们成为一家人了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钱小姐怎么尽帮着圣女呢。胳膊肘往外拐可不好。”
苏映雪抿了口茶：“裴小姐此言差矣，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就不要乱说了，免得毁了钱小姐的清誉。”
裴湘蕴面露不甘，但到底是翁主，不得不给苏映雪几分面自，轻声道：“是，我失言了。”
贺兰柔漪见风向明显的偏于我，喜色溢于言表：“也不能怪钱小姐帮着圣女啊，难不成要大家帮一个庶女吗？圣女和庶女听起来差不多，本质上可有着天渊之别呢。”
“你——”何暖香闻言气得满脸通红，怨恨的瞪着贺兰柔漪一眼，但不得不佩服她抗压能力真的很高，很快消化掉爆发的情绪，继续柔柔弱弱道：“贺兰姑娘为何总是针对我。您不也是......”
“哎，打住。”我制止道，“福王妃可不是何庶小姐饭桌上可以随便议论的。”
我刻意加重了‘庶’字，激到了何暖香，何暖香的话又激到了贺兰柔漪，两人势成水火，一触即发。
贺兰柔漪愤懑道：“我姐姐虽是侧妃，但这个侧妃不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再说了，就算是侧妃，家姐与我二人却也都是嫡母所生。我们的身世不是你可以比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你是跟你姨娘一起进宫吧？你父亲并没有续弦，要真那么做了，妻妾不分，御史台可有的话说。”说着，撇了一眼陆文昭。
从头到尾不站队的木头人陆文昭终于点了点头。
贺兰柔漪得意道：“所以说你母亲还是妾室，你也还是庶女。你母亲今天能进宫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不夹紧尾巴做人？不把御史台放在眼里吗！”
他们那厢里吵得不可开交。我却听到了话里的关键，悄悄的问钱多多：“什么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该不会是要嫁到何家去吧？难怪刚才有个男的一直盯着你瞧。”
钱多多有点不好意思，示意我看旁边再旁边的斜对面的旁边有一桌专供男宾的，小声说：“你没发现今天何家来的人特别多吗？就是因为这个小娘养的何暖香搭上了华盈公主。公主虽说不是贵妃亲生的，但到底仗了她的势，镇日里狐假虎威。何暖香的父亲何其正如今官居礼部侍郎，此番礼部尽心竭力的操持贵妃娘娘的生日宴，何其正的二姐何秀敏有个儿子，前几日倪家专程上门来提亲。我爹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过瞧这架势......”她欲言又止。
我顿时明白了。
钱多多他爹钱永得，吏部的，官比何家的要大，但未来的太子是贵妃所出，所以他们估计是也想搭一把顺风车，把女儿低嫁给与何家沾亲带故的倪安庆。
关系是有点绕，不过钱爹也是很聪明的，倪安庆与何家有关系，但却实打实的是倪家人。
不过依我现代人的眼光看，谁家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
我仔细打量了一眼姓倪的小伙子，长得倒挺精神。剑眉星目。不像我那几个‘男闺蜜’，走到哪里都如此拉风，引得万千少女为他们尖叫，一个个咬着帕子芳心萌动。
我问钱多多：“那你是怎么想的？”
多多说：“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刚才同我打了招呼，见我喜欢吃肘子，说他们家名下产业其中有一个铺子，专门做酱油肘子，特别香，以后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我快被这个傻姑娘给笑晕了。
钱多多真的是没心眼儿，这个小伙子倒也不是虚头八脑的，说什么山盟海誓，珠玉黄金。毕竟钱多多这么有钱，和她谈钱，有意义吗？
还不如投其所好。
我观其面相，倒也不似坏蛋。我暂时将他认定为一个可以选择的对象，恭喜钱多多。揉着她的脑袋：“哎呀，我的小姑娘就要长大了。你喊我圣女姐姐，那姐姐就在这里先恭喜你，祝你夫妻同心，三年抱两。”
正说着话，太监唱——公主驾到。
华盈公主排场可真的是大。
画柳是陪着公主一起来的，和慕修远并排紧跟在公主身后，不过比慕修远更贴近公主一些。
从这里我们可以分析出，慕修远是公主的面首，那么画柳充其量也就是比面首稍微再高半级。
我就闹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神官，非要堕落到这个地步？不就是图一个编制内转正吗，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呀。不一定得靠吃软饭。好在我不喜欢他。艳姝呢，我估计也是又爱又恨，如果不是从小被画柳养大，对他有孺慕之情，艳姝肯定也鄙视这货。
但是大祁国好美姿容，你什么出身，干什么的，都不要紧。
美就行。
画柳的到来掀起了一波小高潮。
纵观全场，有画柳，有世子。有祭司，还有慕修远。和其他家的公子。
贵妃的生日宴活活成了一个相亲宴。
自我入宫以来，画柳一直没消息，也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不在乎。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立即起立行礼道：“见过师父。”
画柳淡淡道：“在宫里那么久也不捎个口信回来。”
“因为没什么可说的呀。”
画柳：......
他垂眸，眼神模糊的拢在瞳孔里，须臾：“你就那么喜欢宫里的生活吗？梨花宫比这里大得多，而且依山傍水，算的上天高海阔，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管束你，你看看你现在，穿着这宫装，活脱脱一个宫女。姣好的容貌和身段都被掩盖住了。”
画柳这话有挑唆的意味在里头，估计也只有傻呆正主艳姝听了才会欣喜若狂，以为师父是在夸奖她。
要知道一个直男癌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他绝对不会鼓励自己的女人穿的过于暴露和妖艳，引得别的男人如痴如狂，因为那是他的所有物，被别人看了直男癌会病情发作的。
很显然，画柳不喜欢艳姝。
我抿唇笑：“宫女有什么不好，我很乐意为陛下和太子殿下服务。”
“而且吧，我觉得做人呢，有时候不要太出风头。”我捂住胸口，“心灵美更重要。”
“俗话说相由心生，心要是脏了，怎么瞧着都是面目可憎。心要是干净，必然是慈眉善目。”我言不由衷的拍马屁，因为我听到了脚步声，(●ˇ∀ˇ●)“就好像陛下气势雄浑，皇后娘娘宝相庄严，贵妃娘娘和蔼可亲......老古话都是有道理的，成日妖妖俏俏的，不成体统。”
“说的好！”皇帝从身后猛地出现，众人一惊。
接着集体下跪，山呼万岁。
皇帝却唯独扶起我来：“圣女在东宫一段时间，颇有长进。朕看太子在你的辅佐下，课业也有精进。圣女做的不错。”
“谢陛下，其实一切都是陛下教导有方，臣不敢居功，受之有愧。”
我觉得艳姝当初但凡要有我那么一点儿觉悟，她也不至于被陷害成这样。
画柳见怂恿我不成，话锋一转：“师父许久不见你了。有些话想同你说，呆会儿后花园见。”
可我不想见你啊。
这话我还没说出口，他已经翩然而去。
姑娘们看我的眼神如临大敌。
我也很无奈。不过既然没能拒绝他，后花园一见是避免不了了。而且我这个人的性格是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正面的迎头痛击。
我倒要看看华盈和画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