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久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把袖子挽起来,对洛词余和南浮两人道:
“你们两个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南浮追上去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洛宁久把南浮按回凳子上,微笑道:“等着,别来打扰我做饭。”
让他做饭自然是不可能的,他要去制造一个他做饭的假象,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饭菜,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帮忙。
洛宁久来到厨房,里面的食材倒是应有尽有。他抄起袖子便开始生火,生火倒也不是用火折子,古人生火的方式自己不会,都是叫空间帮忙的。
火在炉中欢快地跳跃着,吐着火红的舌艳。洛宁久看火燃了起来,把旁边的木块塞了进去,再加了些细细的干枝条,让火燃得大一些。
火终归是有些烟气的,袅绕着,在洛宁久身边打着转儿。洛宁久觉得有些呛人,咳着站了起来。
突然想起锅还没洗,急忙舀了一瓢水,水碰到烧得火红的锅,热烈地噼里啪啦地唱起了歌,湮灭成一缕雾气,接着是火认了输,它抵不过水的绕指柔。
洛宁久希望自己的人生是琴棋书画诗酒花,却突然发现自己终究是逃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不过自己似乎挺开心的。
制造了自己做饭的假象之后,洛宁久放心地拿出精致的饭菜,又抬出来了一甑子米饭。
南浮在那边等了一会儿,闻到香味就按捺不住,对洛词余说声自己先去看看,就冲进了厨房。
洛宁久还在低头侍弄着饭菜,听到声响,也不抬头,只是说道:“你来了就帮忙把饭菜端出去吧。”
南浮看着厨房里的云雾缭绕,洛宁久静静地站在里面,遗世而独立,染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更显得真实了。
听到洛宁久叫自己端饭菜,才镇了镇心境,答道:“好。”
洛宁久和南浮依次端着饭菜出了厨房,把饭菜轻轻地放在桌上,摆好碗筷,招手叫洛词余快过来一起吃。
洛宁久没让空间做多少饭菜,毕竟只有三个人,害怕吃不完,不过,他似乎低估了空间饭菜的美味。
三人都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相视一笑,气氛一派的和乐融融。
南浮拿牙签剔着牙道:“洛兄,你做的饭菜可真是美味,这可是在下从未吃过的人间美味。”
洛词余也跟着说道:“对啊,哥,我以前都没发现你做的饭菜有这么好吃。”
洛宁久被夸得有些心虚,毕竟菜不是自己做的,不过又安慰自己道,空间是自己的,那么空间做的菜四舍五入也是自己做的了。
洛宁久故作矜持道:“你们喜欢吃,只要有时间我都做给你们吃。”
另外两人露出浅浅的微笑,答道:“好啊。”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就到了下午,夕阳西下,暮霭红隘,香风罗绮撩拨着人痒痒的。
南浮和洛宁久一起躺在庭院池塘边的躺椅上,显得惬意悠闲,洛宁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
南浮突然悠悠道:“洛兄,你说那白清的五百两白银怎么还没有送来?”
洛宁久闭着眼睛,没有看南浮,答道:“应该快了。”
果然,不过片刻,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南浮从椅子一个鲤鱼打挺跳下来,开着敲得咚咚作响的门,回头眼睛晶亮地看着洛宁久,出声道:“他们好像来了。”
洛宁久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还不快去给人家开门。”
南浮跳着脚把门打开,门外的人见门被打开,露出一抹喜色,敲了这么久,终于开门了。
南浮把头搁在门缝里看着眼前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箱子,看清来人确实是送银两的,把门敞开道:“抬进来吧。”
洛宁久侧身看着银两被送进来,放在自己身边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两个小厮拱手道:“大人要的银两小人已经送到,那小人就退下了。”
洛宁久没吭声,南浮见状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关上门之后,南浮看着洛宁久道:“这银两要怎么处置?”
洛宁久道:“留着,说不定以后有用。”
南浮又悠闲地躺在了躺椅上,洛宁久转过头看着他,“你不把银两放好?”
南浮反问道:“你怎么抬去放好?”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又一起把它抬进了房中。
晚上洛宁久又弄了些饭菜,香味迷人,三人皆是吃得饱饱的。洛宁久吃过饭后就朝房中走去,准备睡觉,南浮看着洛宁久离去的声音,认命地收拾碗筷。
第二天早上两人因为要去翰林院报道,所以都起得挺早的。
“翰林风月进多才,满袖春风下玉阶”
两人踏入翰林院,不得不赞叹他的人才之多,书籍之多,映照着门也有浓厚的书香气息。
站在正门,头上的牌匾使用的是小叶紫檀而制,上面刻着荷花的的花纹,周边是镀金的。正楷写下翰林院三个字都是烫金的,单看一块牌匾就是气势恢宏的。
洛宁久和南浮顺着路走了进去,走廊曲折深悠,园中种着象征四君子的梅兰竹菊。梅花已然谢了,菊花开放还早,兰花倒是长得极好,映衬着竹叶清幽盎然。
洛宁久拉住匆匆走过的一位官员,有礼地问道:“不知我这新到的官员该去哪里报道?”
那人突然被拉住有些急躁,看样子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连忙指了一个方向,又匆匆离去。
洛宁久有些无奈,看了看南浮,南浮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方向那么多房间,自己进哪一个啊?
“洛兄和南兄今天也来正是上任啊,是不是找不到路,让在下带你们去,如何?”
洛宁久转过身就看见了白清,不禁扶额想到,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哪儿哪儿都能遇见他。也对,人家也在翰林院担任官职,以后就和自己是同事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洛宁久拱手故作矜持道:“有劳白兄带路了。”
白清挥挥手道:“哪里哪里,两位跟我来就是了,白清常来翰林院,所以我对这里也比较熟悉。”
洛宁久无语地想着,你这是在炫耀自己的身世显赫,之前没有官职都可以随意出入翰林院吗?
白清带着两人进了一个房中,也确实是刚刚那个官员指的方向。
房中烧着熏香,洛宁久有些不习惯,许是香才刚刚烧上,有些呛人。房中也有许多人在埋头苦干,似是在誊抄书籍。
房间比较宽大,往里走有许多的书架,满满当当地摆放着书,书虽然多,但都是分门别类地放,也不会弄错。
白清道:“洛兄你是正六品官员,南兄是从六品,而在下是正七品,说到底我还是下官。”
洛宁久也不推辞,道:“也对,以后注意官员之间的称呼,以后你就不要叫我们洛兄,南兄了,直接叫洛大人,南大人,免得留人诟病。”
南浮听到洛宁久一本正经地占人便宜,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又很快掩藏了起来,道:“那还请两位大人好好整理编撰,下官和你们工作不同,就先退下了。”
说着便从房中退下,洛宁久看着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恼的样子,自己神情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了,这人怕是不好惹的,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
洛宁久和南浮的工作也极其简单,就是抄抄书,整理整理各代事物。洛宁久突然觉得这个工作有些暴殄天物,可惜了自己这个人才。
许多工作南浮抢着去做了,洛宁久啃了一口桃子无聊地坐在座位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南浮正在整理书,听到洛宁久的叹气,抬头又看见洛宁久在吃桃子,有些疑惑。现在桃子熟了吗?
洛宁久从座位上跳起来,看着房中的官员都在忙碌着,还好在这里自己的官儿是最大的,下面的人看着他游手好闲也没有说话。
南浮道:“洛兄惆怅些什么?”
洛宁久摇摇头道:“没什么。”
说着从袖中拿出个桃子递给南浮,问道:“吃么?”
南浮手上着实有些忙不过来,不禁有些懊悔自己把洛宁久手上的活儿全揽在自己身上,看着娇艳欲滴的桃子,却腾不出手来接。
洛宁久摇摇手中的桃子,看着南浮确实很忙,就放在了桌上。
接着走向其他官员,问道:“你们要吃什么,我都有。”